伴随着布料被割開的聲音,玩偶塑料的眼睛愈發渾濁,最後徹底沒了光澤。
這隻怪異,算是徹底被消滅了。
其他玩偶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雖然說它們本身也不用喘氣,一個個頭歪眼斜姿勢更加自然地躺在地上。
應哲熙确認了猜想,把刀還給黎景思。
這把藍色長刀實在是個不錯的東西,能有效削弱怪異,能攻擊到不論有無實體的怪異,要是有機會,應哲熙也想去高級副本裡找一個類似的道具。
黎景思沒錯過青年眼底的驚豔,笑着摸摸對方的頭,說道:“你要是喜歡,這把刀可以送給你。”
“不稀罕。”應哲熙将頭上的爪子拍下來,這人怎麼這麼喜歡摸他的腦袋。
黎景思佯裝還要再摸,就被應哲熙瞪視一眼,把這隻為非作歹的手牢牢抓住。
“别動!”應哲熙哼哼一聲,語調像是在撒嬌。
黎景思依言不動了。
兩人完成了經理布置的懲罰,正準備離開,應哲熙餘光瞥到一抹白。
那時很幹淨的白色,混雜在一堆黑色的棉花裡,顯得尤為顯眼。
那是剛剛不幸被開膛破肚的玩偶漏出的棉花裡,唯一的亮色。
“等下。”應哲熙松開黎景思的手,蹲下身來。
黎景思遺憾地感受着手心毫不留情離去的溫度,抱着臂站在青年身邊。
這些剩下的玩偶可沒死透呢,他要保護青年不被這些家夥突然襲擊。
應哲熙挑出那一抹白。
兩人相互對視,會心一笑,知道了彼此所想。
黎景思再次抽出那把藍色長刀,刀鋒對準一地玩偶。
十分鐘後,應哲熙從地上站起,舒展了一下腰身,手邊的袋子裡已然裝滿了白色棉花。
這隻袋子是他從系統空間拿出來的,不過很可惜的是,副本裡的東西一般不能進系統空間,否則他能直接把棉花扔進去。
黎景思對此沒什麼表示,就像是沒看到一樣,勤勞地從地上的玩偶裡掏白色棉花。
這一路走來,他們是第一次見到白色的棉花,也就是正常棉花的顔色。
玩家們分配到的玩偶裡面的棉花是灰色的,而這些亟須銷毀的殘次品,棉花甚至黑得發亮,在這種情況下,白色,就顯得尤為特殊。
應哲熙晃晃手中的袋子,神情明媚:“回去想辦法給玩偶換個綿。”
*
那袋棉花被黎景思暴力壓縮,最後可憐巴巴地團在一起,被黎景思塞進口袋。
雖然說在造型上有些怪異,但總比提着一袋子棉花招搖過市要安全些,畢竟其他玩家們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兩人牽着手,閑聊着走過轉角,就看到一個玩家蹲在地上,在給玩偶講故事。
“我曾經有一個初戀,她算是我整個青春時期的夢吧……”玩家一想到這個,就表現得無比幸福。
該玩家應哲熙也認識,就是當時看到他拿到沙漏的家夥。
等到二人走進,絮絮叨叨的高松才聽到腳步聲,警惕地回頭。
“是你!”高松臉色劇變,他連連後退兩步,試圖遠離黎景思。
看來這人是知道自己老大死亡的事情了,應哲熙垂下眼睫,暗自思考着。
“你……你想幹什麼?我、我告訴你啊,千萬别亂來,被副本标記上了可不好。”高松強裝鎮定,但慘白的臉色可以表現出他内心的慌亂。
黎景思有些不解,但不妨礙他套話,“那又怎麼樣,我又不怕這個。”
高松抖如篩糠,“别殺我,我、我可以告訴你們一條副本線索。”
他咽了咽口水,控制住情緒,“我……我可以告訴你們,給玩偶講自己好的故事,就能增加質量。”
說着,高松悄悄往外挪動幾步,随後趁機拔腿就跑。
黎景思本來也就是吓唬他一下,自是沒有追上去,而是捏了把應哲熙的臉,問道:“你是知道了什麼嗎?”
滑膩的手感令人上瘾,他忍不住又捏了一下。
應哲熙沒在意這人的小動作,若有所思地擡起頭,“昨天……”
青年擡起臉,把昨天的經曆從實說出,最多也就删改了幾個小細節。
“那人,已經死了?”黎景思有些驚訝,雖然他不知道王秀傑的名字,對這人也算是影響深刻。
他原本打算趁青年不注意的時候,親自去一趟解決後患的,沒想到這人這麼快就沒了。
按理來說,能混成王秀傑這樣的,起碼是個中級玩家,怎麼會在低級副本這麼容易就死去了?
應哲熙滿臉乖巧,絕口不提那十三個倒黴光環的事情,反正這事一般人也想不到。
“所以說,要是像剛剛那樣給玩偶講幸福故事,就會被削去那部分記憶。”黎景思總結道,“我就知道那家夥還是不懷好意。”
“他應該不知道這是個坑。”應哲熙回想着高松講述初戀的樣子,那幸福不似作假。
“那也不是他說謊的理由,哪怕他不知道。”黎景思理直氣壯,見青年沒有說什麼,又大膽地rua了一下他臉頰上的肉肉。
應哲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