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樓主派出的武士行動迅速,已将人圍堵在城南十幾裡荒郊外,直至斷崖口處徹底絕了後路。
劉家衆人隻将主子護在核心,可惜這些人大多沒有修為,難以抵擋一群煉氣期的武士圍攻,戰不多時,劉七堂多人已命絕崖口,連護在核心的黑衣也相繼負傷。
眼看着對方步步緊逼,衆人退無可退,這時候劉七爺與親信說了句話,那人點下頭,竟然突自帶人跳下了懸崖!
武士迅速将餘衆殺盡,趕到崖邊,但見山崖高有百丈,這般摔下去少不得粉身碎骨。
領頭者道:“樓主隻怕是死也要見屍的,你們幾人繞路到山腳去,去割了那兩人的頭顱,速速交差。”
幾人聽命而去。
殊不知劉七爺兩人絕處逢生,被一個帷帽遮面的男子帶到崖壁落腳而去。
那黑衣部下捂住受傷的肩膀,出于職業習慣,死死抓着刀刃不肯放下。
糟糕的是,七爺在此處安插的人,竟沒有如約出現!
那麼眼前救了兩人的,又是誰?
風吹起那人的白紗,露出藏在裡面線條優美的唇角,卻是那人笑了,聽得他說:“這刀對我沒用。”
黑衣聽見他的話,不禁慚愧得耳根發紅,一時不知如何應對,這時鬥篷人伸出一隻幹枯的手,壓下刀口,做了個退後的手勢。
他若是為了碧洛子,方才任憑兩人掉落崖底,死無全屍了,又何必費力救他們性命。
黑衣護衛看了七爺一眼,馬上會意,才脫下面罩,恭敬地跪在地上。
而救了他們的人,正是趕到此處的薛儀。
鬥篷之内,劉七爺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地盯着這位修士,末了,他原本軟癱在地上的身體,突然動了一下,道:“你身上有碧洛子的氣味!”
薛儀垂下眼眸看着這人,低聲道:“我沒有碧洛子。”
劉七爺搖搖頭:“數月前,碧洛子突然銷聲匿迹,整個修真大陸查不出半點風聲···閣下不為求财,卻也是為了碧洛子的事吧?”
他斷定這修士身上的氣味,就是常年接觸過碧落子才有的,說不定與自己一樣,是個醉心密藥研究的術士。
不過,強大的修士要殺人奪寶,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黑衣護衛聽得主家如此诘難,又擋在老人面前,再次警惕起來。
薛儀看着兩人那拼死一搏的決絕眼神,也不再隐瞞,直接道:“聽聞七爺對碧洛子深有研究,在下确實有意請教。”
他出手救下兩人,确實是想弄清,有關碧洛子的内幕。
“若說此事,”聽見他如此說,劉七爺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歎了一口氣,就從地上起身道,“不怕您說我狂妄,隐藏在碧洛子中的秘密,這世上除了我,隻怕也找不出第二個可以解開的人了。”
“碧洛子中的秘密?”薛儀琢磨着這句話。
“禁忌,奇術,此法則遊走天道之外。”劉七爺擡起頭,森然的目光恰好暴露在月光之下,尤其駭人。
隻聽他緩緩道:“碧洛神草,實可化屍身為活體,肉身成聖,碧落黃泉便任其穿行。”
薛儀神思一蕩,句句說在他心坎上。
“然而,傳說而已,你也未必就見過?”他反問道。
劉七爺不動聲色地揣摩着這個修士的性情,從剛剛的反應來看,知道他應該是聽進去了。
得知如此,他心裡越發不慌不忙:“隻等煉化了手上這一株,必然可以窺探真相,恩人若有興趣,可以随我回鐮州解開最後的謎底。”
“鐮州的劉洲城,正是我們劉七堂的大本營。”他拍了拍衣上的灰塵,雖然身高才及對方的胸口,不過到底比剛才精神多了,也确實有了一方之主的氣度,“閣下若能護送老身到達家中,自然有數不盡的好處。區區一個答案,老身不至于吝啬如此。”
聽到這裡,薛儀心中總算回過味來。
憑他一個“閱曆無數”的現代人,不難冒出一絲被忽悠了的感覺。
然而當下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他沒多說什麼,直接将人帶回了城裡。
十渡城西市一家小客棧裡,還候着幾個劉家的人,見到老爺安然回來,連忙告罪道:“七爺,接到您從問風樓發出的信号後,我們本來打算前去接應,可惜之前重金聘請的築基期修士,卻不見了蹤影,想來是畏懼問風樓的勢力,臨陣退縮了。”
“罷了,回了鐮州再說。老夫今日留有命在,還得感謝這位仙師。”劉七爺邀請薛儀入内稍坐。
劉家人對薛儀又一頓千恩萬謝,忙不疊牽出馬車和錢糧細軟,就催馬上路。
薛儀思量一番,決定與之同行,隻是還要等齊另外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