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核中,盤積着猛烈的黑色飓風,那股力道如有實質般,化作鋒刃,刮在身上又麻又痛。
薛儀運決抵擋這股詭異的亂流,忽然雙眼一擡,騰挪半步,一道淩厲的劍氣貼着他的身側,飛掠而過。
“原來是修士!”雲層中陰風怒号,魔修橫着刀,裹着一件黑色披風,明顯便是出招之人。
薛儀凝眸看去,便見那人手上的刀,正淋漓淌着鮮血,而地下躺着一個浴血的少年。
風夕立于飛劍之上,低頭看一眼,點頭道,“果然是小表哥啊,妖族就是有這樣天生的蠻力。”方才為法陣打開缺口的,應該就是這條小蟠龍了。
此時,數十名魔修已被這巨大的動靜引了過來,見眼前法陣破損,不禁勃然大怒,刀指數人道:“敢闖法陣者,殺無赦!”
薛儀走出陣前,拔劍去戰。
如今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劍法招式,在一次次實戰之中,漸漸變得娴熟自如,就算是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些新的劍訣,也能将之調度出來而毫無滞澀之感。
難道,又是這原身的殘念?
他腦中如此作想,手下卻沒有停止動作,閃影流光,衆魔修曉是魔軍中的精銳,卻始終他被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
剩下的三四個魔修,被他淩厲的劍氣所懾,早已丢盔卸甲,拜伏在地,莫敢與之為敵。
薛儀剛要劃出的劍尖一頓,停在其中一人的後腦上。
劍止風停,風夕從剛剛精妙絕倫的打鬥中回過神來,猛然一驚,道:“前輩為何停下?”
薛儀道:“他們已經失去戰意了。”
“凡人投降,尚可恩赦,然而魔修不同。”風夕握劍的手一緊,堅持道,“他們這些人生性殘忍,背信棄義,不能用常理相待。”
薛儀想到自己書中的衆多角色,又看了看劍上的鮮血,一時間心緒複雜,久久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風夕顯然不願接納這批降兵。
近百年來,他遊離在修真大陸與魔域邊境之間,與不同的人和魔打交道,然而在這個過程中,他見過太多的魔修,那些無法用言語說明的殘忍兇狠,讓他對魔修這群人,鄙夷非常。
薛儀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多加糾纏,直接指出:“你若擔心,可以将他們暫行收押,必然還能問出些有用的東西。”
“倒是個好注意。”風夕想了想道,“畢竟裡面還有個會用鎖魂術的魔修混迹其中,到時候倒要逼供出來。”
“你說過,魔修幻聲仙功法怪異,心狠手辣,現在便讓我先去會一會他。”薛儀看了法陣邊上兩人一眼,道:“知道風道友醫術高強,這裡便交給你了。”
說罷隻身一人先進了洞穴。
風夕道:“喂,你一人能不能行?!”
薛儀揮一揮手,很快不見了蹤影。
風夕看了地上幾人一眼,隻得用符咒困住幾個魔修喽啰,又将那女子與白龍扶作一處,取出藥粉快速醫治起來。
宋青遙悠悠轉醒,見到風夕一身修士裝扮,知道已經獲救,便道:“我傷得不重,請您快去看看他吧,他還有舊傷在身。”
“他隻是失血過多暈了過去,等他醒來,你喂他吃一顆回血丹,可保性命無憂。”說罷,便将手上的藥交給了她。
又在兩人周圍設下防禦禁制,叮囑道:“别亂動,等會再回來救你們出去。”
說罷,也不敢耽誤太久,便返身往洞裡趕了過去。
“娘,我是不是要死了···”宋铘用力推開身上的衣服,隻感到渾身又冷又熱,極其痛苦起來。
“别胡說,”她又将衣服蓋回去,勸道,“剛剛那位修士留了回血丹給你,吃下去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