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晚上10點多鐘,手機才“滴”了兩下就傳出響亮的聲音,“喂,老鶴啊,你怎麼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有急事啊?”
“纭姐聽你這聲音,你還沒睡啊。”鹿鶴沒有開門見山,先是像平時那樣問候了一聲。
聽筒裡傳出“沙沙”的翻書音,江秋纭歎了口氣,“我一想到老貝墓前放的那束不吉利的花,這心裡頭就膈應得睡不着,幹脆爬起來看看他寫的書。”
在鹿鶴印象中,她隻有在貝京麟剛去世的那一個月裡,以及每年生日和忌日當天會因為太過思念而失眠,想不到如今又多了一種情況。
江秋纭接着問道,“對了老鶴,你還沒說找我什麼事,不會是希乘這小子欺負望安,兩人鬧矛盾了吧?”
“沒有,這倆孩子感情好着呢。”鹿鶴扯着嘴角笑了笑,語氣裡盡是欣慰。
“那是什麼事,咱們都是十幾年的老朋友了,你直說呗。”
江秋纭越是表現得豪爽熱情,鹿鶴越是覺得内疚。
當年他要是沒那麼守規矩,定能第一時間擋住那把插進貝京麟胸口的刀子,最後也不會失血過多而死。
同時,直至現在仍然不解當時貝京麟為什麼像瘋了一樣往裡沖。雖然最後女孩成功獲救,但因為在行動中無視指揮,最後也沒能得上一個“烈士”稱号。
這些細節隻有他和局裡的幾個領導知道,案卷更是直接做了加密處理。
他心情異常沉重,聲音低沉,“抱歉纭姐,其實一直沒告訴你跟希乘,我知道送花的人是誰。”
沒有給江秋纭詢問質疑的機會,繼續道,“你還記得五年前那件犯罪現場開滿紅色無葉花的案子嗎,受害者是個剛滿十七周歲的女孩。”
“我當然記得,老貝就是因為這件案子受傷離開了我們。”
江秋纭立馬反應過來,“紅色無葉花就是彼岸花,放花的是那個女孩?對啊,我早該想起來的,一模一樣的花。可她為什麼給老貝放這種花,是為了感謝老貝當年救她,所以才放的嗎?”
“從目前來看應該是這樣,畢竟老貝他當年跟着我們破了很多案子,救過很多人。”鹿鶴繼續道,“我還在想辦法找她,等我見到她本人會親自問問,你等我消息。”
“嗯,如果真是這樣,那我這心裡也就沒那麼膈應了,起碼她心底是好的。”
這時,江秋纭想起幾個小時前貝希乘給他發的消息,“這件事你跟希乘也說下,這孩子在老貝的事情上總會多想,我怕他在工作上‘耍心眼’。”
“他還是覺得老貝的傷有蹊跷是嗎?”
“是啊,你有時間也多跟他聊聊。哎,算了,還是讓望安來吧,我看他現在最聽望安的話。”
那還不如我來說幾句,現在兩人睡一張床,望安肯定跟他一條心,平時叫得那叫一個親密,互相寵得沒邊。
鹿鶴内心苦笑一聲,“嗯,我會囑咐望安的。纭姐,那這件事之後就交給我處理,之後如果再發現花,也請你直接跟我說。”
江秋纭本就不欲貝希乘在貝京麟的事情上太過于憂心,聽到鹿鶴這樣說,想也沒想便答應下來。
“也好,那就麻煩你了老鶴。”
“不麻煩,老貝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想到貝希乘的個性跟貝京麟如出一轍,好奇心重,不親自找到滿意答案疑心不會輕易消除。
鹿鶴挂斷電話後拿起車鑰匙打算連夜回總局,再晚一天回去的話,說不定就能在公安系統裡看到他和鹿望安的違規處罰公告。
果然,貝希乘早上7點醒來後,邊在廚房準備早餐,邊思索用什麼辦法既能成功拿到密鑰看到案卷内容,又能把受到的處罰降到最低。
想得入迷,連鹿望安主動貼過來的早安吻都沒反應,直到眼前突然出現個腦袋,雙唇感到一股溫熱。
“你剛剛在想什麼,都入神到對我的吻沒反應了。”鹿望安顯然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麼讓人浮想聯翩,彎腰自顧自子拿出碗勺盛粥。
竟然能說出這種話,看來不用擔心鹿鹿再變回去了。
貝希乘在他嘴唇上啄了下,“冤枉啊,鹿鹿寶貝。我剛才是想入了迷,但我對你可一直都有反應,不僅僅是親吻哦。”
“咳,趕緊吃飯,今天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大清早的,鹿望安受不了他熾熱的眼神,端着碗趕緊離開了廚房。
貝希乘樂得合不攏嘴,“當心點鹿鹿,燙到了我會很心疼的。”
鹿望安這下總算知道了,就算他再怎麼聰明,學習能力再怎麼強,在談情說愛和打情罵俏這方面還是抵不過貝希乘。
埋頭幹飯,沉默不語,生怕一個挺不住再去洗一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