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同意了,可是為什麼?他們甚至都沒見過求娶你的人。”
他們不同意才奇怪,唐子言心想。
衆所周知,唐子言今年20歲,在這個時代基本上就屬于是老姑娘了。其實她在這個世界的父母早在她13歲就開始為她張羅婚事,結果她到了15歲還沒來葵水,找來郎中發現她根本就不能生育,剛談攏的結婚對象就水靈靈地退了婚。再加上唐子言的大哥大姐們長年跟着唐門的商隊在外經商,根本不着家,到最後這個家甚至沒有一個孩子是成家了的。
看到唐子言終于嫁的出去的消息,她的父母高興還來不及呢。
當然,對唐子言本人來說,她是完全不想莫名其妙結婚的,她的價值觀還是認為不婚不育保平安,另一方面,她對陸雲谙也沒有那麼深的感情,在她看來,他們的關系還屬于是說得上話的朋友和比較契合的床伴,再這樣下去她可真要跑路了。
不過現在最緊要的事是和陸雲谙分床睡。
為了讓自己能夠繼續規劃的旅程,唐子言決定到屋頂上睡覺,幸好屋頂還算堅固,沒有造成塌方。
今晚的星星好亮啊,照的人睡不着覺。
半夢半醒間,唐子言聽到旁邊有窸窸窣窣的響聲,原來是陸雲谙抱着一床被子爬了上來,這個房頂的質量真好,居然還沒有塌。
“躺在瓦片上多難受啊,我來幫你鋪上被子吧。”陸雲谙說着,将被子鋪在瓦片上,并示意唐子言過去躺下。
萬一陸雲谙有什麼邪惡的想法可怎麼辦。唐子言内心非常拒絕,表面上也非常拒絕。此男心機深沉,斷不可信。
“放心,我不會再打亂你的旅行計劃啦。”
“今天晚上天氣真好,好久沒看到像這樣亮的星星了。”陸雲谙突然發出了這樣有點傷春悲秋的感歎。
“你到底想說什麼?”唐子言問。
“我對你是認真的,雖然我們的關系發展的确實有點快了,但是可能愛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吧。我對任何人都沒有這種感覺,唯獨是你,我發誓一定會對你好的!”陸雲谙像開閘洩洪一樣說了一大堆話,說實話有點像楊德雷模拟器的劇情,可是唐子言也不是山田太郎啊,感覺遇到病嬌男了。
“你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名字。”
“所以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陸雲谙非常期待,畢竟一個殺手的真名可是十分珍貴的,這年頭像陸雲谙這種實名上班的人可不多了。
唐子言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告訴他了,反正他遲早也能打聽出來。
看到唐子言的反應,陸雲谙低下了頭,下輩子再也不當浪蕩的男人了。
“可以問你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嗎?”唐子言突然問。
“我保證知無不答!”
“你父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真的非常好奇,但是沒有人願意告訴我。”
陸雲谙明顯松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要問我的存款之類的問題,原來隻是這個啊。”
總之就是一個狗血的故事,唐無月曾經是藥堂的弟子,據說剛識字的年紀就已經能夠辨認幾百種藥材了,理論上應該有一個十分光明且安全的未來。直到她14歲出門遊曆遇到了身受重傷基本上隻剩一口氣的神秘兜帽男一代目陸行瑾,善良的唐無月在不知道此人是敵是友的情況下還是選擇救他,在治療期間,陸行瑾和唐無月形影不離,很快就互生情愫,不過還沒到珠胎暗結的地步。大概是不忍看到陸行瑾受傷的樣子,唐無月萌生了想要保護他的念頭,于是毅然決然選擇了轉行當殺手,不過沒過多久她就懷孕了,在次年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兄妹。
“等等!”唐子言打斷了陸雲谙的講述。“你的意思是說她現在其實隻有三十多歲?”
“很奇怪嗎?”陸雲谙問。
放在二十一世紀是挺刑的,不過唐朝應該還是正常。
“我繼續講吧,不要再打斷了。”陸雲谙說。
總之自從生下孩子之後,唐無月和陸行瑾就默認了彼此的夫妻關系,努力工作了很久終于在長安城郊買了一塊地皮,建起了自己的小家,同年他們又生下一個孩子,不過那孩子天生就有蒼白的皮膚和頭發,還不能見光;陸雲谙和陸覓夏這兩個小屁孩還經常幹各種壞事,搞的這對小夫妻每天都手忙腳亂,焦頭爛額。
“其實我一直都是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大部分壞事都是陸覓夏扮成我的樣子幹的。”陸雲谙解釋道。
零個人問了,唐子言心想。
這樣快樂的家庭持續了六年之久,直到有一天,一群穿着華貴的外邦人來找陸行瑾,緊接着他就失去了行蹤,在那幾天,唐無月基本上是魂不守舍,生怕陸行瑾再也不回來了,幸好陸行瑾幾天後就回了家,并且告訴他們:他繼承了波斯一位親王的王位,全家人都能過上好日子了。當然,陸行瑾也告訴唐無月一個不好的消息,唐無月雖然出身世家,但地位不高,像她這樣的身份是沒資格當王妃的,不過他承諾不會再娶其他女子,這輩子都隻有唐無月這一個妻子。
這一段槽點太多了,以至于唐子言已經懶得吐槽。
當時的唐無月還很天真,就答應了,剛開始他們生活的确實很不錯,雖然人生地不熟語言還不通,但随着陸行瑾和家人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她逐漸感覺到了不對。直到有一天,一名穿着華貴的異族女子帶着婢女仆從來打砸唐無月所居住的院子,還指着她說一的聽不懂的話。當然他們是打不過唐無月的,唐無月幾下就把大部分人打暈了,為了證明她的猜想,還放跑了一個,果不其然,過了一會陸行瑾就到了。
“他是不是瞞着她另娶她人了?”唐子言問。
“你真聰明。”
那是唐無月和陸行瑾在一起後的第一次争吵,她才知道自己所愛的男人瞞着她娶妻納妾,甚至連一個小妾的位置都沒有留給她,她隻是個上不了台面的外室罷了。雖然陸行瑾說這隻不過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罷了,其實他隻愛唐無月,可唐無月不會再相信他了,她隻想離開。
可“深愛”她的陸行瑾怎麼可能讓她離開呢,在唐無月放松警惕的時候将她打暈,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房間裡,而她的雙腿已經不能動彈了,雖然在流血,但卻沒有痛感。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其實沒有親眼看見,因為那時候我還在池塘裡抓青蛙,是陸覓夏想媽媽卻找不到她,偷偷跟蹤那個男人才知道的,然後她告訴了我。”
陸雲谙和陸覓夏知道母親的遭遇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輪流将她背了出來,并聯系了一個在波斯和大唐兩邊行商的商人将她送回老家,唐無月非常舍不得孩子們,但還是選擇了離開,那年她才24歲,正是大好的年華。幸好唐無月沒有真成為陸行瑾的妻妾上他的族譜,不然就要演變為兩國沖突了。
唐無月離開後,她的孩子們就變成了衆矢之的,除了剛會走路的小女兒陸小茜,其他的三姊妹尤其是陸雲谙和陸覓夏的待遇比最低賤的奴隸還差,偶爾還要被陸行瑾用皮帶抽的像陀螺般旋轉。
“這就是我背上的那幾條疤的來曆。”陸雲谙說着又要脫掉自己的上衣。
唐子言覺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趕忙拉住他脫衣服的手,說:“不用展示了,你還是繼續講吧!”
不過這種悲慘的生活沒持續太久,陸行瑾其實隻愛唐無月,并不愛這些孩子,總之憑着一些親戚關系,他把除了陸小茜以外的孩子們全送到了明教,眼不見為淨。(陸危樓:我這裡也不是孤兒院啊!)
“就講到這兒吧。還想聽我其他‘悲慘往事’嗎?”陸雲谙偷偷靠近,攬住她的肩膀。
“你哪裡像悲慘的人?分明是會欺負别人的類型。”
畢竟,正常人誰會想不開去招惹一個兩米多高、二百斤重、時不時抽風的肌肉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