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自我介紹結束之後,空氣便詭異地安靜下來。
清水老師假咳一聲,笑着說,“阿托利斯同學……沒有其他要介紹的了嗎?例如自己的術式之類的。”
我搖了搖頭。
雖然五條和老師将寶具發動時的效果當成是術式,但寶具永遠不會是術式。而且在我想辦法騙過老師口中的高層的“眼”時,這一切都必須掩藏住。
“好吧。”清水老師皺眉,大抵是沒有相信我說的話。“那麼先坐到位置上吧。”
我坐在體格相對瘦弱的學生旁邊,清水老師說:“阿托利斯是昨天才接觸到咒術的,所以豬野和伊地知,你們要幫助阿托利斯了解咒術;阿托利斯如果有不懂的話,可以詢問他們和我,不要藏在心底。”
“好的,老師。”我點了點頭。
清水老師露出欣慰的表情,“那麼我們現在就上課吧。”
清水老師講的都是咒術、咒靈的基礎。雖然昨天老師大緻說了一遍,但清水老師講得更為詳細,嘛,也是,畢竟老師的目的是要讓我對咒術那些有個大概了解便夠。
我看了一眼左邊的兩個學生,先不論那個戴着針織帽的學生,那個一副好學生戴眼鏡的瘦弱學生臉上也有點恍惚,很明顯是在神遊。
看來這些對他們而言是早就熟知的、又或許是清水老師為了我才特意說這些的,因為我是新人。
清水老師并沒有上完一節課,内容講完便宣布下課。
“休息二十分鐘後,去操場集合。”
在清水老師走後,兩個學生也圍了過來。
“我是豬野琢真,武器是拳護,我想要成為七海學長的左右手。”戴着針織帽的學生将手伸了出來。
“我是伊地知潔高,我的咒力很少,未來是要成為一名輔助監督。”戴眼鏡的瘦弱學生推了推眼鏡。
“輔助監督……?”我疑惑地看着伊地知。因為老師說高層派來的“眼”是輔助監督,我便下意識地認為輔助監督的培養是在另外的地點。結果現在、我的同期中就有一個未來會成為輔助監督的人。
真是可怕啊,這要是對其抱有信任,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賣給高層。
如果說咒術師是一把刀,那麼輔助監督則是設置在刀周圍的圍欄。比起那些輔助作用,更多的是監視吧。
但是這些想法可不能讓他人知道。
“輔助監督和咒術師……原來是一起上學的嗎?”
“我算是個特殊情況吧……”伊地知苦笑,“我是入學之後才發現自己沒有咒術師的天賦,但是這時轉校,手續太麻煩了。我就留在這裡了。”
“不會有危險嗎,咒術師應當是在前線戰鬥的吧。”
“就當是提前開始輔助監督的工作了。阿托利斯君大概不知道,咒術師與輔助監督是一起工作的,咒術師負責拔除咒靈,而輔助監督就負責開車、放置「賬」和警方那邊溝通。”
也就是說普通人那邊的特殊職位和政府對咒術界是知情的,不過這也正常。
“那看來輔助監督也很辛苦。”
“不過……豬野同學、伊地知同學,其他同學是去拔除咒靈了嗎?”我指了指那些桌子。
“嗯?五條前輩沒跟你說過嗎,我們每一屆人數基本不會超過三個。”豬野的态度是理所當然的态度,并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哪裡不對,也就是說咒術師的人數相當少。
難以說我現在的感覺是荒謬還是失望,或者都有。我最開始以為咒術高專類似于時鐘塔一樣的存在,但結果卻是一所學校學生不會超過十五個,而十五人甚至是最理想狀态。
太可笑了。
假如每年學校會增加三個咒術師,再考慮面對咒靈危險的情況、還有被負面情緒侵蝕的情況……現在咒術師有二百人嗎?又或許一百人都不到。
而這些數量的咒術師面對的卻是整個國家的咒靈。
“咒術師這麼少嗎?”我做出驚訝的表情。
“因為能看到的人很少,而其中活下來、并被咒術界發現的,就更少了。”伊地知語氣沉重。
“活下來是什麼意思?”
“與咒靈對視的話,是會被咒靈設為獵物的。”
這種自人的負面情緒中誕生的非人之物,會将人類視為獵物、視為玩具、視為食物。惡心,惡心到令我想要嘔吐。
“咒術界沒有觀測到有能力的人的方法嗎?”我的喉嚨澀得發痛。
其實我更想要問的是為什麼不公開咒術界,直接招募有能力的人。但是我忽然想到咒靈産生于負面情緒、而現在是信息時代。知道了這個概念之後,人們一時間隻會恐懼,咒靈恐怕會短時間内大量産生,死去的人會更多。
就像是擔憂那些都市傳說會不會出現,隻要一個人在網絡上恐懼地發言,這恐懼就會像病毒一樣迅速蔓延開。
“這個嘛……”豬野表情尴尬,很明顯答案是不好的,“除非有人能爆發出強大的咒力。”
——也就是像我一樣啊。
但這種情況少之又少,更多的是像憂太一樣成為獵物吧。
憂太,啊,我忽然想起來那孩子是會看到的。
但現在的我恐怕隻要走出去,身後就會跟着一連串的尾巴。隻能拜托五條了。
“大多數有咒力的人,是天生的吧。”我問。
豬野和伊地知一起點了點頭。
“咒術界與普通人那些特殊職業和高層不是有聯系嗎,那麼找一隻弱小得沒有威脅的咒靈,帶到學校裡面,向他們詢問‘我的手上有什麼’不就可以了嗎?能看到的人,表情絕對會有變化。”
“啊,這個……”豬野和伊地知表情僵住,說話也有些結巴,很明顯從未想過這些。
“咳咳——”咳嗽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