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亮的時候,我便醒了。
頭有些暈,想來是昨天喝了酒的緣故,幸好我當時沒有喝太多,不然我現在一定會頭疼得難受。
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一片寂靜,看來還沒有人起來。
洗漱、換衣。
我喚出石中劍,走向樹林裡未被昨天戰鬥波及的地方。
劍出鞘,然後按照腦海中屬于亞瑟王的記憶那樣揮劍。
亞瑟王最常用的聖劍是雙手劍,而最初使用、早已斷去的石中劍則是單手劍,兩者的握劍姿勢、攻擊姿勢都有所不同,但是問題不大,因為即使失去了石中劍許久,石中劍依舊是亞瑟王的佩劍,亞瑟王也确确實實揮動過石中劍。
我所需要做的隻是将亞瑟王的武技融會貫通,将其變成屬于我的東西。
我清楚那些武技還不是我的東西,它們隻是存在于我的腦中。我會的隻是蠻力,暴力似得使用「魔力放出」摧毀一切。
論速度老師優于我、論技巧豬野優于我、論瞬殺五條優于我。
就連身體裡巡回流動的魔力,我也不熟悉。不使用寶具的我,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能夠與任何存在同歸于盡,不是因為強大,恰恰相反,是因為弱小,因為無計可施所以隻能選擇同歸于盡,解放「十三拘束」。
我是劍士,一切都要回歸于最純粹的劍上。
如果作為根源的劍術不行,那麼魔力再怎麼強大也是裝飾品而已。
還要學會操控魔力、學會不再一味将魔力灌輸到劍裡再放出。
做到明白魔力。
揮劍,不斷揮劍,成千上百次揮劍。
汗水順着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面前的樹木在眼中已經出現了重影,但是我還能揮動劍,我的極限仍未被觸及。
手臂沉重得像是懸挂着鐵塊一樣,穩住腳步,調整呼吸,我眯眼看着面前的樹,揮劍砍去,劍風吹落了翠綠色的樹葉,順勢雙手交疊抵在劍柄上,将劍插入土中。
而也因為我停下了動作,我才注意到有幾個人站在我的不遠處,但是對方沒有什麼攻擊的意圖,我便不打算理會。
将身體一半的重力借由手臂壓在劍上,我閉上眼試圖去感受體内的魔力。
最初,風吹過樹葉時的沙沙聲、風從耳邊撫過的呼嘯聲、蟲子揮動翅膀的聲音、刻意放輕的呼吸、甚至是不知何時升起的太陽穿過樹枝樹葉照射到我臉上的光都能夠輕而易舉地吸引我的注意力。
靜默許久,我才感受到魔力。
**
豬野琢真醒來的時候第一感覺便是頭痛。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的豬野琢真試圖回憶昨晚的記憶,但是一片模糊、暧昧不清,隻記得自己是第二個就喝醉的。
踢開被子,豬野琢真慢悠悠地翻身,改為趴在床上。身體的疲倦、衣服上殘餘的酒味讓豬野琢真想要賴在宿舍不去上課,但是作為學生的本能在督促他快點起床。
豬野琢真再次翻身,看着陽光透過窗戶打在表面用木頭鋪的地面上。幾隻麻雀飛過來停在窗沿上,用鳥喙敲擊着窗戶,發出輕輕的“哆哆”聲。聲音不大,但也确實讓豬野琢真沒心情再躺在床上。
豬野琢真猛地坐起來,動作之大驚到了那幾隻鳥,撲騰着翅膀飛走了。
目光無神地發呆幾分鐘後,豬野琢真終于徹底清醒過來,下意識地抓頭發,這才發現自己的針織帽被取下了,還有外套也是。
豬野琢真轉頭,看到櫃子上放着疊得整整齊齊的外套,外套上放着黑色針織帽。旁邊的玻璃杯裡還有水,應該是想着他會半夜口渴起來喝水吧。
豬野琢真表情複雜,而在他把腳伸出床外想要穿鞋時,看到了鞋子的内底是對着床的,表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豬野琢真雙手捂臉,一副無措的樣子。他懷疑要不是脫别人衣服非常沒禮貌,自己沾染酒味的衣服可能也會被脫下。
怎麼說呢,自從進了咒術高專,成為一名咒術師之後,本來就對這些不在意的他就更加不在意了。
任務結束,衣服随便一丢,沖個澡圍個浴巾就直接躺床上去。
現在突然被人照顧了,心情難以言喻的複雜,有害羞、有羞恥、有感動……
豬野琢真用力搓了搓臉,深吸一口氣,這才穿上鞋子。
走進衛生間洗漱,然後走出來穿上外套、戴上帽子,走出門的豬野琢真正好看到了伊地知潔高,兩人對視着,沉默了片刻後,注意到對方臉上同樣有些複雜的表情的豬野琢真率先開口:“伊地知……你的衣服鞋子也……?”
豬野琢真說得有些模糊,畢竟因為喝醉了導緻衣服鞋子被人幫忙脫下,并且放的非常好這種事情說出來太丢人了。
隻要伊地知潔高遇到一樣的事情,那麼肯定會知道他在說什麼。
“啊,是的……”
伊地知潔高表情恍惚。
“……”
“……”
“你覺得大概是誰……?”
“阿托利斯君……吧。”
“……”
“總不可能是五條前輩吧。”
五條悟的模樣從兩人的腦海中閃過,齊齊抖了抖身體。
“那就是阿托利斯沒錯了。”
豬野琢真肯定地說。畢竟要真是五條悟那也太可怕了。
“待會遇到阿托利斯,便向他道謝吧。”
豬野琢真說道,伊地知潔高附和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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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野琢真和伊地知潔高兩人一起去食堂吃了早飯,便要向教室走去。途中遇到了豬野琢真最崇拜的七海建人。
在路過依舊坑坑窪窪的操場時,原本與七海建人聊天的豬野琢真突然聽到了破空聲,就像是沉穩有力揮動着什麼劃破了空氣。
豬野琢真瞬間打起精神,戰鬥方式屬于近戰的他直覺對方是個很強的人,因着這種感覺,豬野琢真朝着破空聲傳來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