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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冢義章很快就來到神華家,手上拿着一疊資料。
走進神華宅的時候,就看到阿托利斯坐在沙發上,注意到他的到來,擡手打了個招呼,“你終于來了,明冢先生,我等你許久了。”
阿托利斯臉上的微笑讓明冢義章有些不适,而被阿托利斯盯着不讓逃跑的神華夫人則對明冢義章投去陰恻恻的眼神。
“這是神華家的資料,還有部分非自然死亡的居民信息。”明冢義章将資料遞給阿托利斯,阿托利斯接過,翻開幾頁細看,爾後才擡頭對明冢義章回以一個笑容。
“這些資料很有用,幫大忙了,明冢先生。”
“那就好。”明冢義章下意思松了口氣,接着拿出手铐走到神華夫人的面前,神華夫人沒有反抗的意思,明冢義章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多想。
神華夫人拷上手铐之時,阿托利斯突然問道:“明冢先生,神華夫人會得到她應有的懲罰。”
“哈哈,這個我也不知曉呢。”明冢義章回頭敷衍地笑笑。
“這樣啊。”阿托利斯微垂頭,使得明冢義章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阿托利斯馬上又擡起了頭,“即使如此,我也希望神華夫人會得到審判,拜托你了,明冢先生。”
“你這是在為難我啊,阿托利斯君。”明冢義章對其露出苦笑。
“抱歉,是我強人所難了,明冢先生。”
是這樣啊。
神華夫人看着兩人對話,露出了笑容。
原先心中有的一絲惶恐已經完全消散。
“對了,明冢先生,你是現在就要将神華夫人帶回去嗎?”
“抱歉,阿托利斯君。”明冢義章露出充滿歉意的表情,“這裡有些遠,其他咒術師來不及趕來,而作為輔助監督,我不能讓你們遇到危險。”
“等到這次事件解決之後,我再将神華夫人送到高層進行裁決。”
這是完完全全的謊言。但阿托利斯面色不改,隻是點了點頭。
在神華夫人從他身邊經過時,阿托利斯才在審問結束後對她第一次開口,“神華夫人,多将目光投向你的孩子吧。”
聞言,神華夫人懶懶地瞥了眼睛含淚的神華諸生,但很快又将目光投在阿托利斯身上。
“會有什麼變化嗎?”神華夫人擡手将有些淩亂、滑至眼前的鬓發順至耳後,輕聲問道。
阿托利斯沒有再說話,隻是望着神華夫人的眼神依舊清明。
莫名覺得不快,神華夫人快步走上前,掙開明冢義章伸過來的手,挺直腰背,走在最前頭。
明冢義章緊随其後。
阿托利斯看着他們走出玄關,才将目光放在神華諸生的身上。
“今後你有什麼打算嗎?”
這樣的問題對一個孩子來說過于晦澀難懂,但所幸神華諸生在經曆那些之後早已不是普通的孩子,隻見神華諸生擡頭對着阿托利斯露出勉強的笑,“我想在這裡等媽媽回來,大哥哥,媽媽她什麼時候能回來?”
這一切都糟糕透頂了。阿托利斯悄聲歎氣。
他希望神華夫人得到的懲罰足以讓她認清事實,但是眼前這個年幼的孩子又讓他覺得神華夫人應該早些回到家中。
“抱歉,我也不清楚。”
光肉眼可見地從神華諸生的眼中消失,“是這樣嗎……”
“你知道神華夫人的銀行卡嗎,會自己購物嗎?”
阿托利斯蹲下身問道,見神華諸生點頭,才略微松了口氣,但馬上便開口叮囑更多,“切忌不要跟生人談話,手機要時刻帶在身上……”
阿托利斯就像是神華諸生真正的家長一樣,叮囑神華諸生。
他說了許多,但阿托利斯仍覺得不夠,最後将自己的電話号碼寫在紙張上遞給神華諸生,“這是我的号碼,有事可以打給我……我盡量趕來。”
阿托利斯到底還是沒将話說滿,畢竟此刻他自己的行動都有所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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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華夫人坐在車的後排,看向正在開車的明冢義章,輕笑。
“你這是要将我帶到哪裡?”
面前這個在她眼中看來狡詐的男人隻是微笑:“要委屈神華夫人暫時待在警局了。”
這副虛僞的模樣,神華夫人見得多了,嗤笑一聲,想起了方才客廳時發生的事情。阿托利斯那個咒術師與這個男人不合大概是最好的消息了。
這兩年來雖然沒有真正接觸過咒術界,但是神華夫人到底還是知道了許多,例如,輔助監督偶爾會成為「眼」。如果高層真的和阿托利斯一樣嫉惡如仇,那是真的一絲機會都沒有。
“這位明冢先生,你知道嗎,阿托利斯打你電話時,就在我面前哦。”
神華夫人笑着說出了對阿托利斯不利的消息,不過兩方狗咬狗對神華夫人而言才是最好的,故而隻是說出了一半。
這種程度,大概隻是讓那家夥更加束手束腳吧。神華夫人不在意地想。
“哈哈,是這樣嗎。”明冢義章不在意的笑笑,隻是神華夫人沒有錯過他眼中一瞬間流露的陰郁。
“那孩子有跟你說什麼嗎?”
“唉。”神華夫人裝模作樣地歎氣,“那孩子動作真是粗魯,你看我身上的和服都蹭上了灰塵。”
“阿托利斯君的性格有些認真,你就原諒他吧,神華夫人。”明冢義章擡手調整了後視鏡的位置。
“既然明冢先生都這樣說了,那就沒辦法了。”
神華夫人看到後視鏡中自己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婉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