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正常。”
“哪裡不正常?要說不正常,過節你不找談護士,竟然拉了薛芙來這應酬?這才奇怪,不是嗎。”
嘿......
怎麼和薛芙一樣,都這麼調侃他。
葉明禮眉頭皺了皺,有點煩躁扯了扯領口最高的扣子,在交代的時候熱意叢生,可也想急于擺脫些愧責,就反問,“不是,宋濯,現在也不是追究問我薛芙怎麼來的時候,還有利娜她......哎,總之,我答應宋淩霄找薛芙來,可沒打算讓她進虎口。現在我也琢磨出來,樓下為什麼會有個熟人在。”
葉明禮索性一口氣全說了,絲毫無隐瞞,吐得幹幹淨淨。
雪輕飄飄落,宋濯表情還是淡淡,聽完後,下颌微緊了下,不笑的時候,比風雪還冷肅,隻有生人勿進的疏離。但笑的時候,也頗玩味冷清。
抓不準究竟如何,葉明禮問,“現在,你覺得我對宋淩霄的判斷,對嗎?”
舉證舉到這個地步,他隻等着一個确認。
但聽到的卻是,“他,不會。”
“不會?”
葉明禮不信宋濯看不出來,這宋淩霄還喊人來要幫薛芙買雙新鞋子,這無事獻殷勤,不是非奸即盜嗎?他托了下金屬邊眼鏡框,手拍住宋濯的肩膀,這會兒交代幹淨了,開始從别人身上找原因,拉着一起受罪,沉眼尋思着,又問,“你和薛芙到底怎麼回事,上次那件事,就得鬧那麼僵?隔那麼久了,你還不和她道歉,到時候真記恨上了,人家婚禮請帖都不給你一份。”
宋濯一點也沒有被他感染了着急,稍微傾了下傘面,雪簌簌落在地面,繼續走着,他隻是風輕地答,“倒好,省了一筆。”
更何況,薛芙挑選的日子,他那時候也正要進行新賽季的比賽,本來也參加不了。
一切那麼急。
葉明禮轉而抱臂,啧啧啧三聲,“我認真的,孫澤銘同她求婚了,他們都準備見家長辦訂婚宴,利娜在幫着寫賓客名單,上頭可真沒有你。”
“嗯。”
“......”
就一個嗯?
以前在醫院家屬院進進出出,哪個場合都要捆綁着的朋友,卡丁車一起玩,展覽一起去,從小到大,學校也一個學校,補習也是一起補,高考前重要的歲月裡都沒有缺席過誰,就這麼不管不問了?
太天差地别了,以前可不是這個樣。
按年齡,他們比薛芙大,又因為薛芙和宋濯是鄰居,他們兩個走得比三院家屬院的同輩都近。甚至薛芙的父母忙加班的時候,宋濯就負責帶薛芙上下學。
身份上,他是哥哥、也是朋友、更是監護人之一,對待薛芙,比對待同樣是家屬院“妹妹”級别的談利娜嚴多了。
學習管着,朋友把關着,都總會讓人誤會,他是薛芙親哥。
現在,一場吵,卻是各自疏離,不管不問了。
葉明禮微歎了氣,做不到賣友為榮,心裡更壓着女朋友談利娜的負擔,微歪了頭,有點怨艾說,“她看不清,難道你也看不清?她,我了解。有姓孫的,她也看不上其他人。可是宋淩霄是什麼角色,三十歲成熟且有為的男士,要真落入他那,她能不能脫身,都難說。”
他無奈,“宋濯,你還是不是她朋友?”
進了室内,傘上的雪花墜下,在空氣裡消散。
宋濯對這莫名其妙的問題促了下眼眶,合起傘,抖了下雪片,放入了服務生指引的竹藤桶裡。
“你說呢?”
話是反問的,微微有情緒。
葉明禮也才想起來。
好早之前,薛芙就不容得宋濯管了,在青春期裡,她選擇了走和他們不同的路,又在高考志願上選擇了離家千公裡的北方城市。
是急于改變,脫離舊日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