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你們好。但我得提醒你,下頭的那幫發燒友開的都是改裝車,動力三百起步,為了獎金來的,和我們平時拿卡丁車玩玩,還有那種正規WRC比賽不一樣。沒有規矩,全靠速度和野蠻,而且我的車沒改裝過,比不過。”
“我知道不一樣,所以也沒打算要赢。隻是讓宋先生今晚節目有看頭。就算輸了,今晚他不給我蓋章的合同,那之後他看在這耍猴一樣的表演上,也得給。”
葉明禮聽着她的話,先是被逗笑了,微扶了額頭,清楚有即将可得的大餅挂在前頭,薛芙不咬,就不是她風格了。
看來,她無比清醒自己的定位,并沒有被宋淩霄的迷魂湯灌暈了頭。
他多餘擔心了。
而且,她早晚都得下去賽車場,既然是宋淩霄提的,他倒也省了件事,就答應,“行。”
也為了彌補剛剛湧來的虧欠,不像借衣服那麼推脫,他從口袋裡爽快地掏出了奔馳跑車鑰匙。
隻吩咐,“想着點我的車維修費不便宜,油門少一百五十邁。”
薛芙鑰匙抓在手裡,才散了點倦,笑笑,爽快承諾,“行。”
想起什麼,有些不放心,葉明禮又扯住薛芙衣擺,盡管被擡杠了無數回,同她依舊是年長一輩的那種語重心長,“等等,你剛剛喝酒了嗎?我剛和宋濯說話那會兒,沒注意。”
薛芙彎了嘴角,心領,“一直都喝着你給的葡萄汁,哪裡能醉。”
“清醒就好。那你記得碰到誰,也别急眼。”
誰?
薛芙微凝了秀氣的眉,正要問。
叮鈴叮鈴——
背後動靜。
廳裡,散落在角落的人零零星星聚到宋淩霄這個組織者的周圍,窸窸窣窣了起來,宋淩霄在助理的提醒下,随意地敲了下紅酒杯當做是比賽開始的信号。
他的遊戲開始了。
也與此同時,監控大屏幕上,得了信号,數台熟悉了路線早已經躍躍欲試的跑車轟了油門,先一批從起點沖了出去。
餓了許久的猛獸,終于松了鐵鍊,出籠覓食,多少有些迫不及待和兇狠勁。
它們速度快,尾氣也頓時彌漫昏暗車道。
貴賓廳的人則碰杯,一派悠閑,甚至言語輕松地互祝,“Good luck。”
碰杯聲清脆,人影疊疊交錯,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無論手中籌碼壓了多少,都想在這遊戲裡分到點好處,自然臉上有讨好。而在其中閑閑坐在白色圓形沙發上,臂肘撐在腿上的人,卻在這個名利場八方不動,等着人送煙。
宋淩霄走到他身邊,親自介紹他給别人認識,聊着,對方遞來名片,有屈尊意味,酒杯子都碰得低。
他從容,遊刃其中,隻意識到了稍遠的視線時,掀起了薄薄眼皮,穿過重重影子,側看了她一眼。
的确是不同了。
薛芙捏了捏手中車鑰匙,轉頭,出門去。
倒不是一人得道,他們能雞犬升天的快感,而是解脫似的,浮了絲艱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