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到她愣了一下，“嗯──你不是上午那個──甩棍耍的賊溜的那個──誰嗎？”

“咦──原來你上午也在？對，我也是五組的，這裡出什麼事了？”徐陌顯然沒想到還能這麼巧，遇見同一個武術班的人。

“我們接到報警，說這裡有人失蹤……”

“羅文彥！”

這位五組成員剛說了一句，就聽到有人在不遠處喊他的名字。

羅文彥往發聲處看去，隻見不遠處鬼屋入口的陰影裡，站着一個人。

那人上半身隐在陰影裡，看不清面容。隻看身形聽聲音，到像是程知許。

羅文彥很詫異，不能這麼巧吧？！

那人慢慢走了過來，果然是程知許！

“你們怎麼在這裡？”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兩人。

羅文彥隐約覺得他的眼神很冷。“我們來玩，剛到附近就看到這裡似乎出事了，所以過來看看。”

程知許看了看不遠處的警察，他們正在阻攔越聚越多的遊人。

他果斷扯起黃色隔離帶，示意兩人進去。“進來幫忙！”

兩人滿臉疑惑的跟着他往裡走，“我們進來沒問題嗎？不會破壞現場？”

羅文彥對警方如何辦案所知不多，但兩次都遇到警方和第五組同時到場。這隻能表明事情不一般——失蹤事件極有可能與空間有關。這樣嚴肅的場合，是兩個無關人員能随便參與的嗎？

“沒事，警方已經通過監控鎖定那兩人的失蹤現場。現場勘察很快就能結束，之後就看我們五組的人，能不能通過同一空間入口進去，快速把人帶出來了。”程知許的聲音低沉、冷淡，“本來我們第五組可以和現場勘察同時進行，但是——”

“已經确定失蹤人員是被空間吞噬的？”羅文彥想确認一下。

程知許看了他一眼，“現場有空間氣息，監控也拍到兩人是忽然消失的。這種情況下沒有其他可能。但是空間入口本來就不固定，直到剛才還沒找到。這種情況下，人多也許效果會好一點。”

三人走進現場房間，這裡模拟成了老舊病房的樣子。斑駁的牆面，簡陋到即将散架的病床，布滿灰塵的室内環境……

此時頭頂的照明燈已經打開，但那過于昏黃的光線，仍然無法看清室内。

一群警察還在房間裡忙碌，門口處有三個年輕男女正在接受詢問。

三人站在一邊。徐陌和羅文彥好奇的朝裡張望。忽然徐陌碰了碰羅文彥的手臂，示意他看玻璃窗前的桌子。

羅文彥初時不明所以，凝神掃視片刻，終于發現桌子底下的暗影裡，好似有一團霧狀的東西，正在緩慢的蠕動！

那東西每蠕動幾下，體積就縮小一些。在他皺眉盯着的片刻，它已經縮小到僅有南瓜那麼大了。

一直安靜的程知許，忽然回頭看了兩人一眼。“都看到了？──太遲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羅文彥不确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遂閉口不答。而徐陌自進來起就不再說話。

程知許大約也沒想要兩人回答什麼。他徑直去找了房間裡的一名警察，兩人湊在一起，低聲說了幾句話，就轉身出來了。

三人原路返回。

“今天這件事到此為止。我還要回組裡，你們繼續？”說這話的時候，程知許嘴角似乎挂着一絲冷笑。

羅文彥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想要認真分辨，發現他又恢複到面無表情的樣子。

羅文彥看向一言不發的徐陌，她看着遠處的林蔭路，不知在想些什麼。

于是，他向程知許點點頭，說了聲“學長回見！”拉着徐陌離開了那裡。

直到走遠，羅文彥才感覺自己身上那股如芒在背的盯視，漸漸消失不見。

已經五六點鐘，西斜的太陽仍頑強的墜在天邊，餘晖烘烤着大地。還好有風！

兩人慢慢搖着船，在湖面悠然劃過。有小鳥撲騰着翅膀落在船蓬上。

“你和程知許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猶豫再三，羅文彥還是問了出來。

徐陌收回遠眺的眼睛，看向羅文彥，“我和他之間沒什麼事。說起來我們還是親戚關系。”

“遠親？”

羅文彥實在沒想到，這兩人間還會有血緣關系！可是他們在外貌上，一點兒都沒有相似之處啊！

“我母親和他母親是堂姐妹，她們年輕時候關系好像還不錯。後來出了點兒狀況，就沒再聯系了。”徐陌說起這些，語調平緩，像在講陳年往事。

或許這本身就是件陳年往事！

“你們現在關系好像不太好？”這才是令羅文彥困惑的地方。

“這就應該去問他了。我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我從不關心這些。”

她的臉迎着微風，唇邊的笑帶着淡淡的冷漠。

羅文彥已經明白，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在徐陌眼裡都已經過去。或者那根本就是上一輩間的事，與她無關。

于是，他放下那點僅有的好奇，專心劃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