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羅文彥安排弟弟早早休息,自己卻站在陽台慢慢的喝茶,同時注意樓下的動靜。
雖是初夏的夜晚,天氣又悶又熱。
羅文彥站了會兒,就有些受不住這讓人汗津津的悶熱,無奈回到房間吹着電扇,聯系藤蔓。
它都在樓下草叢裡埋伏一天了,還是一無所獲。羅文彥猜測,那跑掉的空間異種生物,該不會早就跑遠了吧?
要不是羅文彥的精神力不能涉及那麼遠的距離,他都忍不住要去幫忙了。
就在羅文彥想要斷掉和藤蔓的聯系時,藤蔓忽然動了起來,似乎抓住了“一個人?”
羅文彥瞬間起身,悄悄關上門,快速下樓。
最終,在離小區大門不遠處,長滿荒草的亭子旁,羅文彥看到藤蔓抓着個人型生物,正在翻滾纏鬥!
他皺眉,藤蔓不可能會去襲擊人類。那麼……
他動用異能控制青草把這人綁起來,又扯了扯藤蔓,命令它先放開這人。
于是,在明亮的月光下,羅文彥終于看到面前不斷掙紮的“人”——那人腦袋的位置是顆巨大的鼠頭,臉頰上沒有毛,卻長着長長的鼠須,猩紅的眼睛透着瘋狂和恐懼,尖尖的嘴被青草纏了起來。這根本就看不出是張人臉!
怎麼回事?老鼠成精了?看到這樣的情況,他心裡不舒服,聯系藤蔓,卻從它那裡得知,這人就是那個跑掉的異種!
這是人類和異種生物融合的結果吧?羅文彥猜測。現在要怎麼辦?
想了想,最終他沒有給任何人打電話,想要憑自己目前的能力,聯合藤蔓一起,試試看能不能分開他們。
他指揮藤蔓,纏住它感受到空間詭異能量最多的部分——鼠頭,開始“吞噬”。
羅文彥自己則用精神力絲侵入這人身體裡,“恐吓”詭異能量,推動能量流向藤蔓。
随着時間流逝,羅文彥已經滿頭大汗。而藤蔓的吞噬進程也到了尾聲。那人頭部的“鼠像”已經消失殆盡,臉上五官也已恢複——這是個普通中年人,微胖,此時悄無聲息的閉着眼。
等藤蔓停止吞噬能量,羅文彥摸了摸這人脈搏,還算有力,眼球在眼皮子底下微微轉動,眼看就要醒了。
羅文彥隐入樹下陰影裡,安靜的看着。
這人醒來,似乎疑惑自己怎麼會躺在草叢裡,摸了摸腦袋,又四周看了看,原地轉了兩圈,臉色煞白的走了。
羅文彥又等了片刻,感應了藤蔓的情況,見它沒什麼事,纏回自己腳腕上重新安靜下來。
他想起剛剛那人腦袋上的鼠頭——太惡心了,回去就給藤蔓好好洗個澡!
羅文彥回到頂樓,剛打開家門,隔壁程知許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能談談嗎?”
他看着昏暗燈光下,程知許那波瀾不驚的臉。緩緩點了點頭,“稍等。”
羅文彥迅速沖了個澡,換了身幹淨衣服,就去了隔壁。
程知許客廳燈光調的很暗,空調将室内溫度控制的剛好。
羅文彥看到他坐在沙發上,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小黑蛇安靜的盤在桌子上,蛇頭看着自己的方向。程知許這才擡頭看向自己。
他走過去,坐下來,靜靜的看着小黑蛇,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伴生獸隻可遠觀真是可惜了。自己改天一定要抱隻貓去養,還能快樂的撸貓!
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知不覺臉色緩和下來,微微帶笑。
程知許看着羅文彥,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似被他淺淡笑意蠱惑,竟隻眼也不眨的看着他。
羅文彥看完小黑蛇,扭頭看着程知許,“找我什麼事?”
程知許在那平靜的目光中垂下眼睛,“昨天是你幫的我吧?”
話一出口,他擡起頭看着羅文彥,但羅文彥什麼都沒說,隻是靜靜看着他。
“我的情況,自己清楚,不是休息一晚就能解決的事。醫院我去問過了,當時接觸過我的隻有你。所以是你對不對?”
哪怕得不到任何回答,程知許仍然露出欣喜的笑容。“我很高興是你幫了我!你是植物系異能,雖然沒有先例,現在就能治好我,以後一定會有更大的成就。”
随後臉上露出忐忑表情,“我能握你的手嗎?”
羅文彥搖頭,“不行。”
程知許露出失望神色,眼睛裡的光都黯淡了。然後眼睛一轉,看到專心看着羅文彥的小黑蛇,一把抓過來,塞在他手裡,“我允許你摸摸它,你讓我握你的手,好不好?”
羅文彥被他這話給整懵了。本來準備摸蛇頭的手指都停了下來,進退不得。
程知許趁着羅文彥沒有反應過來,一把拉過他的手,握在手裡,笑的相當得意。
“我的情況說起來是精神域不穩,實際上是當初構建精神域時,能量不足,就像我們人體營養不良一樣。表面上沒什麼,一旦過量動用精神力,甚至情緒激烈,身體都會承受不住。”
程知許抓着羅文彥的手,慢慢貼在臉頰邊。羅文彥抽了一下,沒抽動。
程知許笑了笑,“要想解決這種情況,也很簡單,把精神力補上就行。但是這需要時間,不能一蹴而就。用别人的精神力來補充,更是聽都沒聽過的事。這也根本行不通,每個人的精神力都是獨一無二的。”
他眼睛盯着羅文彥,聲音極輕,“但是你竟然辦到了!你知道這有多麼驚世駭俗嗎?!”
他嚴肅的看着羅文彥,“我不管你是怎麼辦到的,隻此一次,下不為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不在乎,也不準備探究。”
他湊近羅文彥,盯着那雙黑褐色的眼睛,近乎呓語,“我不怕你騙我,我甯願你騙我,隻要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