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樾試圖起身,卻被人用力摁住膝蓋。
“沒想到吧,江樾你也有今天。”吳晉帆搬了張椅子過來坐在江樾面前,欣賞他狼狽不堪,天之驕子被折翅的一面,“啧啧,你說,你是還我一根肋骨,還是我把你這個樣子發給徐晚意看看?”
提到徐晚意三個字,江樾一點就燃,力氣大到即将掙脫身後兩個人的桎梏,卻被另外過來的兩個人摁住。
四個人摁他,他沒辦法掙脫。
吳晉帆笑着起身,漫不經心活動手上筋骨,“行,我懂了。”
陳逸鳴見吳晉帆是來真的,痛罵:“草你媽,吳晉帆你沒病吧。”
說不了話,陳逸鳴被捂住了嘴唔唔不停,他眼睜睜看着江樾被拖着站起來,像個即将受刑的犯人。
他在心裡痛罵。
吳晉帆握拳碰觸試探位置,拳頭停在心髒處,彎起唇角:“這裡?”
陳逸鳴急了,他媽的吳晉帆才是瘋子,那他媽是心髒,不敢想象吳晉帆會用多大的力氣,這一拳下去江樾能不能活命都是問題。
江樾沒說話,甚至沒用正眼看吳晉帆,一副要殺要剮随便的樣子。
“你說我這一拳下去,你還看得到明天的太陽嗎?”
吳晉帆撩起衣袖,陳逸鳴恐慌到極緻,拼命掙紮。
“去..你...嗎...”
“警察來了——”
“警察來了——”
“快跑——”
人群中不知誰先吼了一句,衆人一改先前嚣張模樣,慌忙逃竄離開,禁锢江樾的人松開手,連忙跟随在後。
吳晉帆見所有人離開,回過頭怒目切齒,“江樾算你走運,下次再見到我就沒這麼好運了——”
衆人逃離,台球室恢複一片沉寂。
陳逸鳴連忙爬起來扶住虛弱的江樾,擔心:“江樾,你——”
江樾擺手,沉悶出聲:“沒事,走吧。”
*
江樾請假了沒去上學,和徐晚意說的是感冒了。可徐晚意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因為陳逸鳴也沒來。
池佳問賀煜,賀煜守口如瓶,咬死是兩人那天出去淋雨,得了重感冒。
直到周五放學,池佳才讷讷開口:“那個...小意...”
徐晚意收拾書包,“怎麼了?”
池佳:“要不你今天去看看江樾吧...”
徐晚意不解。
池佳硬着頭皮補充:“...江樾好像病得挺嚴重的,他爸媽都不在家,陳逸鳴說讓你去看看他。”
好吧。其實是賀煜告訴池佳,陳逸鳴讓她求求徐晚意去看看江樾的死活,打電話不接,門鎖死也不讓阿姨進去。因為江樾父母不在家,他現在一個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池佳追問到底怎麼了,賀煜一五一十把那天發生的事情陳述。但同時賀煜也轉述了江樾一開始的堅持,他不想讓徐晚意知道自己打架了,才謊稱感冒。
池佳暗罵,這不是有病嗎,打架了要人去看,又不讓人知道是因為打架。
*
徐晚意這一周和江樾的聊天次數屈指可數,以為是他生病了不舒服,就告訴自己不要多想。
得知江樾生病非常嚴重後,她吊着一顆心,打車到江樾的家。
開門的是江樾家的阿姨,徐晚意見過一次,對方也記住了她。
“你是小樾的同學吧?”
徐晚意攥着書包帶有些局促,點頭打招呼:“阿姨。”
“小樾生病了在睡覺,我正好要給他把藥端上去。”張榮英領徐晚意進門,“今天才去煎的中藥,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個感冒拖了一個星期都還沒好,看着就惱火喲,這幾天門都沒出來過。”
徐晚意接過中藥上二樓,輕叩房門沒人應,她嘗試擰把手。
擰動了,門沒鎖。
“江樾,我進來了。”
她輕聲說着推開房門,卧室内一片漆黑,借助走廊燈光能看清床上有處明顯的凸起。
徐晚意合上門,留了條縫,端着藥小心翼翼走到床邊,将藥放到床頭櫃上。
沒開燈,光線太黑,但她能感覺到身前的人散發的熱氣。
少年側身蜷着身體,額頭出了層汗,碎發被汗水浸濕。他眉頭擰緊,似乎被困在了夢魇中。
徐晚意隔着被子輕輕推了推,小聲呼喚:“江樾,江樾。”
後者沒反應。
徐晚意蹙眉,伸手觸碰少年的額頭,被滾燙的溫度灼到,她驚呼,“江樾,你發燒了。”
她推了推少年的肩膀:“江樾,你醒醒!”
少年困在夢魇中,四周是綿延無盡的火焰,他試圖逃出去,卻沒有任何出路。他感覺有股涼意正在逼退高溫的熱度,又隐約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眼球動了動。
“江樾!”
“你醒醒!”
少年緩緩睜開眼,恍惚間看到了徐晚意。他以為是幻覺,那居然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人。
“江樾,你怎麼樣,還好嗎!”
視線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徐晚意的臉近在眼前,他卻隻能将目光聚焦在那張合不斷的粉唇。
徐晚意曲腰,再次試探江樾的額頭溫度,随即與自己的做比較。
她确定以及肯定,“江樾,你發燒了。”
發燒什麼的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他隻知道那雙手涼涼的很舒服。徐晚意收手之際,被少年滾燙的掌心握住,貼到頰邊。
同時他用力一扯,徐晚意幾乎撲在江樾身上。姿勢不妥,徐晚意試圖起身,可有隻手圈在了她的腰間,将她禁锢着。
天氣轉暖後穿得薄,短袖外是薄毛衣。少年的手臂貼在短袖外,滾燙的體溫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灼燒着她的腰間。
心跳亂了。
在徐晚意出神之際,江樾暗下決心,他要在夢裡做一件日思夜想的事情。
徐晚意單手撐在一側,試圖起身,卻被腰間收緊的手臂禁锢。
“江樾,你——”
“唔——”
江樾的舉動讓徐晚意猝不及防,她完全傻住,身體被定住了般,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是,她的初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