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念生無可戀點頭。

“你早說啊，我家裡還有他的簽名。”

“真的假的？！”曾念眨眼：“能送我嗎？”

陳舒望笑：“不是塌房了嘛？”

曾念改口：“哎呀，我不信！除非我親眼看到照片！要是有的話照片早就爆出來了！”

陳舒望啧啧兩聲沒說話。

“我要簽名！”

“好好好。”陳舒望點頭。其實她還和沈梵音一起吃過飯，她還有沈梵音的微信。這一切都歸功于，她的好哥哥。

*

結束午飯，衆人離開面館。路過文斌超市，徐晚意陪同進去選購零食和礦泉水。

雖然這家店就開在華寵斜對面，但她一直沒來過。超市面積不大，一間小商鋪，最裡處是一道門簾隔絕起來的存貨區。

徐晚意跟随到收銀台前。老闆是個中年男人，為人忠厚老實，好說話，自帶親切感。最開始撿到一隻狗送來華寵打疫苗，後來又因狗摔傷送過來做了手術，再後來，也就是前段時間，狗狗中毒離開了。有所耳聞，狗是異煙肼中毒，症狀和最近中毒的寵物一樣。

串聯起來，這是個具有戲劇性的感人故事。但素材還未檢查到這個部分，具體程度需要根據素材評判。

“陳醫生最近怎麼沒看到你？”田文斌親和地笑。

陳舒望：“我實習結束啦，最近在忙學校論文。”

田文斌若有所思：“這樣啊。”

*

回到華寵剛好午休結束，來看病的小主帶着愛寵依次登記，徐晚意拿上相機繼續工作。

或許是早上沒吃飯才心不在焉，下午的狀态明顯比上午好很多。不再胡思亂想，不再想起那個人。

時間一晃而過，天色漸黑，大廳人寵依次離開，很快空無一人。

她終于熬到了下班時間。

收拾好器材，準備離開時碰到同樣下班的曾念。兩人有說有笑離開華寵，結伴一起去坐地鐵。

無風的天氣，夜晚悶熱。

曾念感慨：“舒望實習結束了好不習慣啊。”

徐晚意點頭。自從上月底陳舒望實習結束後，她也覺得華寵少了點什麼，估計是陳舒望身上的活力感吧。以往陳舒望在的時候，她們休息時間經常聊天，談論到某些事情哈哈大笑，整個華寵都萦繞着輕松氛圍。這幾天...算了...

“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對，下個月。”

“天呐，你們怎麼都走了！”

徐晚意揚起唇角。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每次出差認識新朋友，都會有項目結束分别的那天。并且，是永遠分别，不會再見。世界人潮川流不息，有些人不刻意聯系，是真的不會再遇見。

“徐晚意——”

一道低沉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徐晚意心咯噔了下，轉過身。

男人身形颀長站在路燈下，光影落在他的身上，很柔和。

“原來有人來接你啊？”曾念挑眉，認出那是徐晚意的前男友。難怪今天都不在線，原來問題出在這，“那我就先走咯？”

和曾念告别，再度轉身，男人已經站在她的身後。

手中設備箱被徑直提過，徐晚意原本想掙紮兩下，最終還是讪讪收手。

“我送你回家。”

陳述句，并未詢問她的意見。

“我可以說不嗎？”

收到男人意味不明的眼神，徐晚意噤聲，乖乖上車。

車内空調涼意十足，可她卻莫名發熱，手抖，腳抖，頭皮發麻。

一路沉默，直到車停在小區門口的路邊。兩人默契地取下安全帶，誰都沒有下車。

“我們談談。”男人打破沉默。

徐晚意明知故問：“談什麼？”

“告訴我你現在還在顧慮什麼？”

徐晚意心亂如麻，攥着手，沒吭聲。絞盡腦汁找到漏洞，她小聲：“你昨晚喝醉了。”

她也醉了，一點點。

“徐晚意。”

她偏頭。

“要怎樣你才肯相信我的真心？”

如此擲地有聲的一句話讓她明顯愣住。她忽然平靜下來，不再逃避，認真道：“江樾，你真的能接受我的過去嗎？”

真的有人能接受她的過去嗎？她甚至自己都花了六年時間來接受。

男人耐心低語：“小意，無論你問我多少遍，我的答案都隻有一個。那些對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你不愛我，你要跟我分手，才是問題，你懂嗎？”

“那些都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一直糾結，一直讓它去困擾你。”

“你現在已經有新的生活了，我們把它放下，不要再去想，好不好？”

“可是...”

“沒有可是。”江樾打斷，握住那隻泛着涼意的手，“我愛你，我愛的是你本身，而不是你的過去，你相信我，好嗎？”

徐晚意傻住了。

“小意。我可以很明确告訴你，我等得起，五年十年我都能等，等你回心轉意，等你重新想通，和我在一起。但是我們已經錯過五年了，人生又有多少個五年可以等。我不想再繼續耽誤下去了，我們明明彼此心裡都有對方，為何不能互相敞開心扉，說說心裡話呢？”

“不管發生什麼，關于我愛你這件事，永遠都不會改變。”

山河流轉，鬥轉星移，他愛她，隻愛她。

“所以，請你相信我好嗎？”

沉寂的車廂内，心跳聲近在耳旁，徐晚意眼眶莫名濕了，連忙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的狼狽。

她很難不承認，江樾說的都是對的。就算她沒有回南城，就算她沒有與他重逢，餘生也很難再愛上另一個人。體驗過被熾熱的愛意包裹，被無盡的溫柔呵護，不是撕破臉的分開，不是不愛了，她又如何能接受其他人的好意。

原來不是故意拒絕那些向她示好的人，隻是因為，那些人都不是他。

如果說，這輩子一定要和誰攜手走過餘生，毋庸置疑，這個人一定會是江樾。

因為...她也...深愛着他啊...

不管時間過去多久，她也會一直愛他。因為刻骨銘心的愛情，總是讓人終生難忘。

既然如此，她還在給自己設什麼限制呢。人就活這一次，難道她要一直在意别人的目光，活在别人的口中嗎？那徐晚意你這幾年的努力又都是為了什麼呢，不就是為了變得更優秀，和小時候怯懦自卑的自己告别嗎？

是時候告别了。徐晚意，你是時候真的與自己和解了，不是嗎？為什麼一定要揪着自己的過去，不放呢？

以為自己早已離開泥潭，夢醒過來，卻發現自己還是深陷其中。然而這一次，他又把自己拉出來了。

“小意，我們不分手，好不好？”

“讓我陪着你，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