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門被開了一個很小的縫，似乎發現從這個縫裡什麼都看不完全，當然也什麼都擠不進去，懊惱得呀了一聲。

“玖國？”

小小的像是拇指姑娘那種體型發出的聲音，嬌俏又生動，因為離得近，進了田玖國的耳朵。

門縫又開大了一點，“浴巾拿了嗎？”

“啊……啊！拿了。”愣愣地遞出去，“明珠自己能洗嗎？”話一出口，簡直想扇自己，“不是！我……”

“哎，好啦好啦，玖國去忙自己的事吧。”

手指、手背，人的腕骨。

坐到椅子上，剛剛碰到了……嗎？不記得，沒有感覺。

腦子裡亂糟糟的，與其說是視覺沖擊了心智，不如說是心智在搗亂，讓腦補占據主導，才會僵坐在這裡。

上小學起，同齡人談戀愛的是就屢見不鮮。

田玖國還網戀過呢，什麼都不懂但有天分且努力的忙内？真這麼想他的話，才是吃大虧。

17周歲，說起來，對外都稱19歲，愛豆界裡也已經被好多人稱作前輩。

看的超清楚的，排開自己，隊内至少有一個……不，兩個？三……？他們看待明珠的眼神是不同的。

這種不同，是怎樣的情感？以男性的身份猜測，至少是男性看到極漂亮的人時會有的感覺。會說話、能溝通的寵物，那就不算寵物了，而是夥伴。在夥伴裡，明珠又是獨一無二的開心果，讓人忍不住照顧，止不住地依賴。

不管是小博美形态，還是人形，明珠都有着獨一份的美貌。沒被打動的人是木頭吧？天上掉黃金都不知道撿的傻子，那種金子在眼前發光，他卻覺得是太陽反光，閉眼睡覺的迷糊大王。

隊裡還真有這樣的笨蛋。

有的顧慮太多、躊躇不前，有的想克制又難忍親近，還有的選擇半閉着眼放縱……通通看在眼裡。

有時候會感覺，隻要自己稍微一松懈，目光在别處停留一會兒，再回來之後，離明珠更遠了一些。

誰真的離明珠近呢？為此，拜托媽媽幫忙買了和狗狗有關的書，像《犬類和它們的化石近親》《狗狗學問大》……什麼有名看什麼。可看了之後，他發現這些書裡的道理有一定用處，但不太适用于明珠。于是他又去了解了一些玄學方面的知識，腦子裡隐約有了想法——

沒有想法。

本來就不愛讀書，耐着性子看完，隻覺得浪費了時間。

溙亨倒是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說“有種很親切的感覺”，拿着書翻來翻去，也不知道看進去多少。

公司裡的人說明珠是他們的開心果，南峻也說明珠活潑得不行，其實還好吧……聽聲音就不像呀？她經常撒嬌，吐露出輕柔得如同花瓣飄落的聲音。

更早一些，田玖國有時還會聽不懂明珠說的話。離譜吧……猜不出心思就算了，話也聽不懂嗎？

他刻意去分辨，可當她開口說話時，話語似乎也被風吹散，讓人難以捕捉其真正的含義。

那種獨特的韻律，才是最讓人沉醉的地方。

[比起别人，我發育的太慢。]

“可是我醒悟的很快。”

就如此刻，他愣住，不隻是因為明珠變成人形，想到她的人形而心動，而是因為今天會成為難忘的回憶，回憶的獨特性讓人心動。

[我有獨處，你們有嗎？]

[換成别人在，她能有這麼信任麼？]

某一天很早醒來，有小狗在黎明前用濕潤的鼻尖輕觸他掌心，如同“露珠戀晨曦”的具象化——自然清醒的樣子，踩在他的胸膛上。那日的行程，有電台主持人請他們喝茶，他握緊茶杯，杯底殘留的茶漬像被露水打濕的小狗爪印。

主持人打趣道：“看來很喜歡呢，要帶走嗎？可以便宜賣給你哦。”

“不用不用，不好意思。”他窘紅了臉，下意識抖抖身體，好似胸前還留有某種痕迹。

[其他人，能像我一樣，在你還是小狗的時候，就恬不知恥的……嗎?]

…

沒有夜宵——有比食物更暖胃的私語。

“抱歉。”田玖國弓起身體，小狗在他的胃與肚之間，被拱成一團。

床上，大蝦環小蝦般的姿勢讓他安全感十足，深吸一口氣，繼續道：

“沒有找到方法，讓明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