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啟山歎了口氣,心想這孩子應當是個苦命人,也不知以前受了什麼虐待,才會在意識模糊的時候作出這種類似于本能的行為,大概抛棄他的人便是這麼放開他的手,再也沒有回來吧。
楊啟山雖然為人處世充滿冷淡與距離感,但對于這種像小動物一樣柔軟、可憐的家夥卻心軟的很,不對,柔軟這個詞似乎有些失真。
楊啟山附耳道:“我不走,但是你得先接受治療。”
裡維拉眯着眼睛,瘦小的身體明顯營養不良,但那地方卻發育得甚好,幾乎可以說是吓人,他迷迷糊糊地說:“别走……我不會再上當了。”
楊啟山揪心得很,但醫療艙隻能治療一個人,總不能……等等!他眼前一亮,裡維拉瘦小的身軀并沒有占用多少空間,而他的體格也不像健美運動員那般吓人,他對旁邊的士兵說:“抱他起來。”
大兵照做,裡維拉依舊死死攥着楊啟山的手不放,仿佛那是他的救命稻草。楊啟山嘗試撕下衣服,但布料過于結實,他隻好又說:“把我衣服剪了,留一條内褲。”
大兵:“???”
楊啟山一番催促後,另一個大兵才莫名其妙地拿起軍刀一劃,将他身上的外衣盡數除去。
隻穿着軍用平角内褲的楊啟山二話不說躺進醫療艙,伸出手接應裡維拉,那士兵總算懂了頂頭上司的用意,連忙把裡維拉放進去,正面朝上,方便醫療艙進行處理。
裡維拉平躺在楊啟山身上,楊啟山雙臂環繞,束在他肚臍眼上,被他死死抓着,瘦小的身軀躺在肉墊上十分舒服,他的眉頭終于舒展了一些。士兵按下治療程序,選定治療對象,醫療艙開始工作,取下故障的極樂精靈,進行消腫處理,整個過程不到半公時。
士兵将昏迷的裡維拉抱出醫療艙時,他的雙手依舊抓着楊啟山不放,楊啟山隻好帶他去自己房間休息,正好自己也連續操勞近一個月,兩人倒在床上沒多久就睡着了。
十個公時後,裡維拉醒了,在醫療艙被注入營養素的他如獲新生,身上的細小傷口盡數愈合,小麥色的皮膚光滑漂亮,他雖是少年,卻長得十分俊俏。
楊啟山被他摩挲的動靜吵醒,揉着眼睛起身,面無表情地說:“醒了?”
裡維拉嘴角抽搐地看着一身溜光的自己和隻穿着内褲的楊啟山,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半晌才開口:“呃……大叔?我……我把你給上了?”
楊啟山忍住掀床的沖動,紅着臉說:“怎麼可能!是我救了你!”
裡維拉努力回想,而後恍然大悟道:“啊,是你把我抱出來的?我說呢……蘇違怎麼會抱得動。诶,我的極樂精靈呢?”
楊啟山不忍直視地說:“你差點被那東西害死!那批産品有瑕疵,DI Electric公司早就發布通告回收了!”
裡維拉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慘叫一聲,外面立刻沖進來一群士兵,個個舉槍對着裡維拉,緊張地看着裡維拉……和幾乎□□的頂頭上司。
楊啟山簡直想一頭撞死,捏着眉心說:“給這家夥拿一套衣服,送他去吃飯。”
裡維拉絲毫不介意自己正處于□□的狀态,大喇喇鑽出被窩,等待士兵的衣服。
不明就裡的大兵在看見他身體的刹那無一不震驚,心想一個孩子怎麼可能這、麼、大?!裡維拉像是習慣了這種眼神,玩味地看着觀衆們,大方晃了晃,說道:“羨慕吧?”
楊啟山一頭黑線,兀自換上衣服跑了,熟料那跟屁蟲竟又跟了上來,軍營中的衣服太大,穿在他身上像是裙子似的。
楊啟山無奈,隻好領着他去剛建好的百貨商店裡買了一套衣服,順便在商場裡吃了頓飯。
裡維拉顯然沒受過這等待遇,吃得幾乎淚流滿面,不管楊啟山問什麼,他都隻說:“好,好吃。”
之後楊啟山繼續一慣的生活,除了每天按時按量訓練士兵外,再沒有别的事可做,普通士兵們每天還有極樂精靈耍一耍,而一絲不苟的楊啟山便隻剩下讀書。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裡維拉和幾個玩伴斷了關系,每天下班後準時出現在楊啟山的營帳外,揚言看上他了,要追求他。
楊啟山滿臉黑線,心想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比乳臭未幹更乳臭未幹的十六歲小子竟然敢口出狂言,說出“總有一天會把你睡到手”、“我會讓你很舒服的”此類的豪言壯語。
一直到大猿星融入星際社會那天,裡維拉依然沒有放棄攻略楊啟山的行為,最後楊啟山忍無可忍,隻好語重心長地對他說:“等你比我厲害了,我再考慮你的提議。”
裡維拉畢竟是少年心性,沒有多想便答應下來,以為隻要入了國籍,加入軍營,混到少校以上就算比楊啟山厲害。
一直到宣誓結束、進入帝國軍營的那天,裡維拉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春夢對象竟然是共和國人,郁悶得他險些一頭撞死。
于是路漫漫其修遠兮的追夫之路變得更加遙遙無期,正趕上帝國與共和國之間的關系日益緊張,導緻兩人短期内都不會有相見的可能,但裡維拉還是比誰都認真,一點一點往上爬。
六年後,裡維拉總算混上了少校,然而楊啟山同期升上中校,裡維拉隻好再次投入訓練,如此反複,始終在楊啟山身後追趕他,直到十年後的一天,兩人在第三國戰場上相遇,卻已是敵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