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妄臻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季明燃二話不說,服下儲靈丹。
充沛靈氣自丹田湧起,季明燃熟練地将其煉化,引入識海之中。
賭對了,秦丹娘給的正是他們所亟需的丹藥。
一顆儲靈丹能夠恢複的靈力,對于她浩瀚無垠的識海而言不過九毛一牛,但幹涸的識海也算是久逢甘露,些縷靈力供給讓腦袋的刺痛感緩和許多。
的确,正如觀妄臻所言,無法知曉突然出現的秦丹娘為何作出此舉,但季明燃總要一試。
無論比試對決,斬殺妖魔、闖蕩秘境亦或渡劫升階,修者勝負關鍵僅在一瞬之間,比起一一煉化使用空氣中的靈氣,直接調用儲蓄于識海中的靈力要直接得多,如非絕境,修者絕不會消耗殆盡識海中的全部靈力。
不過若真有萬一,重新為識海注滿靈力,對于尋常修者而言也并非難事,她們也可以通過丹藥、符箓、靈器等補充,再不濟,重新煉化空氣中的靈氣即可。
季明燃不同,她的識海過于空曠,儲蓄靈力艱難,好不容易攢積滿的靈力一次性清空,意味着她又要一縷一縷地重頭開始,這工程量不是一般的浩大。
不過季明燃能夠心平氣和的接受這一事實,畢竟過往九年也是這般過來的,引導、煉化空氣中的靈氣已是她刻在骨子裡的習慣,基本上隻要沒有靈力輸出,她每時每刻都在自覺地将一縷縷靈力注入識海中,點滴積攢。
隻是在比試中,靈氣煉化的速度遠遠跟不上消耗的速度,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微薄靈力,總是因各種意外用盡,就像現在。若是往常,她可以通過陣法彌補識海靈力不足這一弊端,但如今陣法被禁,如不靠外物盡快補給,隻怕難以應對下次的意外。
隻能賭一把。
季明燃并非賭徒,事實上,她有□□成的把握,畢竟這也不過一場比試而已,即便流幻谷真有歹心,也不至于真要毒死他們。
而且,如秦丹娘隻有歹意,她直接扔出手中的毒丹或爆破丹即可,何必與他們牽扯這麼久。
傷勢正在好轉,觀妄臻不得不承認秦丹娘所給的确是痊愈丹,這恩情隻能承下,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問道:“你想用什麼交換?”
“啊?”秦丹娘顯然并沒有想過這一問題,神色迷茫。
一道聲音打破三人交談:“丹娘,你在做什麼?”
秦丹娘被聲音吓一跳,縮了縮脖子朝後看,發現是崖東柏領着其餘三名流幻谷弟子遠遠走來。
她眸眼亮起,朝他們揮手,揚起笑容道:“這是......成功了嗎?”
走在前面的一名流幻谷弟子自得道:“那可不,也不想想是誰練出的丹藥。那群蝙蝠現在都暈倒啦。”
秦丹娘一雙眸子溢出光彩,崖東柏從流幻谷弟子後頭走出來,皺眉搖頭:“丹藥發揮的效果比預想的要晚,險些耽誤計劃。”
秦丹娘亮起的眸子暗下,交握的雙手松開,低落道:“是嗎?”
“是師兄要求太高而已,若沒有師兄這丹,我們一時半會兒哪能解決這群蝙蝠。”流幻宗弟子對崖東柏推崇至極,隻認為他在自謙
崖東柏肅容道:“存有瑕疵是事實,作為丹修,所煉制的丹藥理應萬無一失,怎能容忍如此失誤。”
秦丹娘變得垂頭喪氣,讓出道路中央給同門:“師兄說的對。”
走在前頭的流幻谷弟子這才發現坐在地上的兩人。
他狐疑地打量起秦丹娘與季明燃及觀妄臻,“你們......”
秦丹娘本有些沮喪,可回頭瞧見恢複大半的二人,她的情緒高漲起來,像隻小鳥般輕快小聲地解釋道:“我走到此處,發現他們二人受傷了,所以我就給了他們痊愈丹和儲靈丹。”
走近的流幻谷弟子聲量陡然拔高:“哈?你救了他們?你腦子沒事吧?”
突地遭到同門大聲斥責,秦丹娘的笑容僵在唇邊,她像隻驚恐慌張的小鳥,眼神無措地望向其餘同門。
其餘流幻谷弟子指責紛至沓來——
“秦師妹,你怎麼又胡亂救人?”
“跟你說多少次,我們是在比試,不是下山日行一善,收起你泛濫的善心好不好?”
“幫不上忙也就罷,你拿崖師兄辛苦煉制的丹藥到處派,你好意思麼?”
“可這丹......”秦丹娘嗫嚅着要做解釋。
崖東柏眉眼沉沉地掃季明燃及觀妄臻一眼,開口打斷道:“丹娘可知,他們是誰?”
“我、我不知道。”見崖東柏臉色沉下,秦丹娘徹底慌神,“這怎麼了嗎?”
“他們是鼎盛宗的人。”崖東柏唇角繃直,“下次不要做這些事了。”
“鼎盛宗......”其餘流幻谷弟子交換眼色,看向秦丹娘的眼神越發嫌惡。
秦丹娘臉色青白:“可是、可是這不是對抗關卡,他受傷嚴重,若不及時意識,隻怕......”
其餘流幻谷弟子已經是不耐地翻起白眼,一一沒好氣地瞪着秦丹娘。
“你難道不知道他們的事?”
“你可對得起你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