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水光潋滟,隻能讓人聯想到咪咪讨寵的貓,毫無殺傷力。
這個念頭一出來,江硯初不自覺皺了下眉。南潤星怎麼可能像貓。
但好好的人一張嘴全是大碴子味兒。
“你砸我幹啥?”
江硯初:“?”
江硯初冷笑,這人有病吧。
他哪兒來的本事,在上課的時候去講台拿一根粉筆,閑的沒事砸這沒睡醒的睡神。
班長神色冷漠,默不作聲地收回目光。
——
班級裡新來的物理老師,據說是學校畫了大價錢從機構挖過來的特級教師。
學校對南潤星這一屆學生很上心,一方面生源是幾年來最好的,另一方面,這屆高二出了不少種子選手,江硯初也名列前茅。
江硯初從物理老師辦公室回來,斜靠在門口,平靜地說:“物理老師說下節課直接去實驗室。”
班裡頓時沸騰。
“嗚嗚嗚,新老師我要追随你一輩子。”
“太好了,終于不是死老太婆教咱們,熬出頭了。”
南潤星坐在座位上,興緻缺缺。
高中生最看重的就是搭子,他在班裡和不少人關系說得過去,但真正的朋友隻有關佰一個。
況且大家都有自己的搭子,他也不好拆散。
平時做什麼都是和關佰一起,或許在外人看來他是強勢的一個。
實際上卻是關佰把他提溜到一個又一個地方,讓他乖乖呆着,有什麼事情關佰會幫他辦好。
想到這,南潤星心裡越發煩躁,他狠狠搓搓臉。關佰去參加好聲音了,那他和誰在一起啊?
他從來都是這樣,沒人陪會很難受的。
班裡人走得差不多,南潤星才慢吞吞從座位上站起來。
他開始後悔,要是自己也去參加歌手大賽就不會這樣了。
要是關佰不去就好了,要是關佰能陪着他就好了。
越想越難受,鼻頭發酸,南潤星面頰開始滾燙,淚水充盈眼眶。
隻要有一個契機,就會大顆大顆滴落。
哎呀,煩死了。
逃了算了,比起尴尬,他更願意受老師批評。
江硯初眼睜睜看着南潤星從後門走出去,沒有跟上班級大隊伍。
他擰眉,思索片刻,給領頭的囑咐後,拔腿朝南潤星追過去。
“趕緊回隊伍。”
男生清朗的聲音從南潤星背後炸起。
南潤星被吓了一個激靈,他僵硬轉過身,暗罵一聲完蛋。
厚重的劉海蓋在南潤星眼前,南潤星順着劉海縫隙看江硯初。很好,對他還是面癱臉,但是從嘴角下降一個像素點來看,對方現在很不爽。
事實證明,是的。
江硯初要瘋了,這個人總是給他增加工作量。
沒做多想,他一把拉住對方的手,步伐穩健,似乎在努力平靜自己的心情:“走吧,老師和同學們在等。”
掌心的手卻驟然被抽走。
“不去,我要去醫務室。”
“……你生病了?”
南潤星支支吾吾,“唔,算是吧。”
江硯初狐疑,突然整個人貼近,一把把他的劉海撸上去,隐藏了許久上半張臉暴露在空氣中。
眼睛很紅,哭過,哭得挺兇,幾道淚痕還殘留臉上。
南潤星炸了,他蹭地拍開江硯初的手,後退兩步,把掀上去的劉海扒拉下來。
“你幹嘛!”
“我看看是不是生病。”
“哪有你這樣看的。”南潤星控訴。
“……”
“行吧,你去醫務室。”
南潤星松了一口氣,還沒松完,對方又讓他把這口氣咽了回去。
“我陪你。”
“……”
“不用的,你快回去吧。”
“沒事,先送你過去,然後我幫你請假。”
嚯,太陽打東邊出來了。
南潤星暗暗咋舌。
醫務室,南潤星翹起一隻腳,就是昨天崴的那隻。
醫生一看到就直呼不得了:“孩子,回去沒上點藥?你看看,這都紫了。身體再好也不能這麼作踐啊,你說是吧?”
江硯初冷不丁問:“這是什麼時候的?”
南潤星剛要回答,醫生就痛心疾首道:“乖乖,怕是昨天的,一天能腫這麼大,你也是真厲害。”
“……”讓我說話啊。
南潤星撇嘴,搓了搓掌心不存在的汗,低頭說:“嗯,昨天放學。”
“甭說了,給你開點膏藥和雲南白藥,回去敷着吧。”
回到教室,物理實驗課還沒下,教室空蕩蕩,隻有他們兩個人。
南潤星呼地坐下,長舒一口氣,鬼知道他吊着半死不活的腳腕怎麼過的這兩天。
五六點,太陽要落下,給教室打上一層紅色的紗。
南潤星現在看什麼都有柔邊濾鏡,連帶着江硯初都順眼不少。
南潤星說:“你今天人還挺好的。”
江硯初:“如果不是某人去醫務室,我今天還會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