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潤星大聲問:“你穿破洞牛仔褲裡面還沒秋褲我甚至都能看見你腿了冷不冷!”
呼,說出來舒服多了。
南潤星擦擦臉上的薄汗,都給他喊熱了,随即盯着江硯初,等待回答。
江硯初覺得南潤星在問屁話,沒有人會虧待自己身體吧。
一提到這,江硯初不由得有些驕傲,他平靜地說:“我穿了光腿神器。”
“?”
南潤星大驚失色:“怎會如此!”
“誰教你的?”
“我姐。”
南潤星嘴角抽搐,你姐到底是何方神聖……
南潤星在江硯初要滔滔不絕前,就伸出手比了個叫停的手勢。
江硯初覺得有點可惜,他難得想要抒發一下自己的長篇大論。
太陽下山,月色越來越濃,遠遠早已支撐不住,沉沉地睡了過去。
南潤星脫下外套披在遠遠身上,拉上拉鍊,将小孩子包裹起來。
男生脫下外套後身上隻剩一件高領毛衣,很貼身,将姣好的身形勾勒出形狀。
一舉一動都能隐約看到人體線條的流動。
江硯初喉嚨有些發幹,他慌張地脫下外套想要給南潤星身上披。
南潤星笑着推開了,開了句玩笑:“套娃呢班長?我不穿。”
“那你冷了怎麼辦?”
“沒事,我身體好。”
江硯初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思來想去,隻能幹巴巴落下一句:“我幫你打車。”
也行,南潤星本來打算走回去,但是離家還有一長串距離,走回去也不現實,自己抱着遠遠也會累。
出租還沒來,南潤星隻能把遠遠摟在懷裡,靜靜等着。
許是氣氛過于尴尬,江硯初率先打破寂靜。
“從前沒聽說你還有個弟弟。”
南潤星眼睛有些發怔,愣了會兒才回答:“不是親的,我姑媽的孩子,算是侄子?”
一算輩分南潤星就頭疼。
“這樣啊。”江硯初點頭,氣氛再次凝固。
江硯初又問:“為什麼今天和你弟弟來看電影,他快期末了吧?咱們好像也快了。”
“期末了就不能看電影啦?你們好學生真是的。”
說話間,遠遠像是被吵到了,哼哼唧唧的,南潤星又閉嘴了。
一陣冷風吹過,激起陣陣寒意。
南潤星不由得瑟縮,他隻穿了毛衣,但是毛衣容易透風,直直打在皮膚上,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件剛沒給出去的外套,現在還是披在南潤星身上了。
溫暖,幹燥,還帶着茉莉花的香氣。
黑夜中,隻有小攤昏黃的燈光映照在兩人臉上,襯得雙眼閃閃發光。
“江硯初,那我走啦?”
滴滴來的正好,江硯初笑着揮手,目送車跑出視野,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冷。
冬天還是不适合……約會?
這叫約會嗎?
不管了,約會又不是隻有情侶才能幹。
江硯初搓搓手,打了個噴嚏。
一輛車駛來,搖下車窗,一張美豔的臉露出,烈焰紅唇,手邊還夾根煙,彈指煙灰掉落。
江硯初無奈:“姐,你怎麼來了?”
女生竟然和江硯初同歲,隻是打扮過于成熟,一時肉眼分辨不出來。
“别磨磨唧唧,上車,我專門叫司機叔叔開快點。感恩吧。”女生又注意到江硯初衣服單薄,頓時了然:“追心上人呢?”
“啧。”
什麼心上人,不懂别亂說。
——
老小區大家似乎都有使不完的精力,尤其今天周五,老人們在樓下放出巨大音響,轟隆隆,動感音樂如雷貫耳。
南潤星被吵得耳朵疼,隻能快步抱着遠遠穿過人堆。
王大爺也在其中勁舞,見南潤星步履匆匆,懷裡還抱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大喊:“叮铛,幹啥去!”
南潤星不得已隻能停下,略帶歉意:“大爺,遠遠玩累了,我得趕緊抱回去睡。”
“奧奧,那敢情好,去吧。”
男生這才快步走遠。
旁邊大媽喊着:“建輝,你跟那娃說啥!”
随後又湊到王大爺耳旁,小聲說:“我聽說,他媽他爸就是叫他害死的!”
王大爺一哆嗦:“不要亂說!你親眼看見了?”
“都這樣說。”
“誰說了?”
“都嘛。”
王大爺神情嚴肅:“别嚼人家舌根子,一家人夠苦了,還攤上個不中用的男人。唉。”
南潤星打開防盜木門,剛要敲門,才發現大門敞開。
南潤星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一進門,就見姑媽癱坐在原地,滿地狼籍,好在沒有血。
南潤星沉默地把遠遠安頓睡好。
又走向客廳。
姑媽沒有收拾,也攔住南潤星的手,這個雷厲風行的勤勞女人身上終于湧現出破碎:“叮铛,陪姑媽喝一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