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易甯安慰道:“哎喲,我不是教你讀過今天的單詞和句子了嗎?你也做好标記了呀,你别害怕,英語課結束就是體育課和美術課了。”
同桌深吸一口氣,拿出英語書翻來覆去地看:“我就是吃不下。”
兩點的上課鈴聲響起,樓道裡英語老師的高跟鞋仿佛踩在大部分同學的心尖上咚咚響。
穿着深藍色長裙的女老師一上講台就吩咐同學們擺出上一節課的英語作業。
她從坐在教室門口的那一排開始檢查,說是檢查,其實就是掃一眼。
沒寫的,打三棍。
用數學本寫的,打兩棍。
用拼音本寫的,打兩棍。
用英語本,但是不是四線三格寫法,全部當成拼音寫的,打一棍。
一通檢查下來,十幾分鐘過去了,真正達到她要求的隻有坐在陸易甯附近成功抄完她作業的人。
英語老師不常罵人,一張不苟言笑的臉就像是在罵人,她手中的木棍更是吓人。
又到了讀大白書的時候。
第二單元的單詞簡單讀一遍,翻開相應的内容繼續念白口書。
學生請求她再教一遍單詞,她說時間不夠,不教。學生們沒學會,指錯了英語單詞,不提醒,直接打!
陸易甯的同桌被吓得大腦一片空白,本來做好的記号忘得一幹二淨。
“what's your name”
英語老師遊走到陸易甯身邊,陸甯的手指正隻在“name”這個單詞下方。
英語老師盯着陸易甯的手看了很久,等學生們讀完,再繼續“my name is Ross”
同桌太過緊張,手一抖,慌亂之下直接指到下一句“my name is Joey”上面去。
英語老師晃眼看見,又是一悶棍敲她腦袋上。
陸易甯被老師的動作吓了一跳,下一秒,頭頂就被打了一棒。
老師很用力,疼痛從頭頂快速傳遞至内部。
陸易甯眼前一黑,黑紅黑紅的,有點暈,看書上的單詞都有些重影了。
“看書!”老師又打了她一棍,打在手臂上,比劉秀珍打她時還痛,痛得她差點跳起來。
“我教到這了。”老師立起棍子用力敲打她課本上“Ross”這個名字所在的地方,不耐煩地問:“你在想什麼呢?一上課就知道發呆。”
老師的責罵在教室裡回蕩,所有同學都沉默地看向陸易甯。
學習那麼優秀的人也會被老師打嗎?
“我指的就是你讀的地方啊!”陸易甯忍不了了,就算自己指錯了,她明明可以口頭提醒,為什麼還要打自己第二次,更何況自己指的地方是對的。
“我倒是想問老師你怎麼了?”陸易甯站起來質問她,“我明明沒有指錯地方,你為什麼要打我?”
女老師舉起木棍,用木棍杵着陸易甯的腦門罵道:“你上課分心,我不該打你嗎?”
陸易甯火氣上來,擡手用力扯掉抵在腦門上的木棍,二話不說,扔向窗口。
教室在三樓,她坐在教室另一側靠窗的位置,窗戶的樓下就是學校裡的垃圾堆。
“我沒有分心,是你第一次打我的時候就打錯了,你該向我道歉,而不是再給我一悶棍。”
女老師教了七八年書,第一次遇見學生把她的教棍扔下樓的情況。
她的教育理念很簡單,好學生就是打出來的。
“你有沒有分心我教了那麼多年書,一眼就看得出來。”英語老師用手指頭挖向陸易甯的腦門,“像你這種學生我見得多了,小小年紀不服教?以為比老師懂?你是沒爸沒媽嗎?這麼沒家教!”
陸易甯推開她的手,“我爸媽身體康健,為人和善,我家不存在任何家教問題。倒是老師你,觀行查性,我有理由懷疑老師的家風是彪悍風格的。”
“你!”
能被一個學生拐着彎怼,英語老師直接拿起教材對着陸易甯的左臉扇過去。
陸易甯反應快,連忙拿起英語書擋在臉邊。但是她的力氣小,英語老師力氣大,還是被打到了。
“嘴很兇啊你!”英語老師将手裡的教材砸在陸易甯身上,陸易甯順勢将她的教材扔出窗。
三樓應該算高空抛物吧?祈禱樓下沒有人。
在她手上巴掌扇過來的那一刻,陸易甯兩隻手拼盡全力抓住她的手,用盡最大的力氣背出上一世備考教師編看過的教育法法條,“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教師法》第八條和第三十七條規定:教師應當關心、愛護全體學生,尊重學生人格,不得侵犯學生合法權益。教師體罰學生,經教育不改的,由所在學校或者教育行政部門給予行政處分或者解聘。情節嚴重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管它相關法條和零九年的教育法内容對不對得上,陸易甯先喊了再說。
十幾年後的很多老師能被各路奇葩家長逼瘋。但這個年頭的家長最怕事,奉行棍棒教育,所以老師的權力大的很,無緣無故打學生都沒人敢和老師對着來。
“老師你的教師資格證是買的?還是你的教師編制是托關系得來的?”陸易甯牟足勁和英語老師對抗,“我一個小學生都知道的規定,你居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