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陸易甯返校。
她的床鋪算好的,被子外面的真空袋沒有漏氣,除了床闆發了黴,就沒什麼了。
有個室友被子黴了不說,床上還結了不少蜘蛛網,近視眼的她收蚊帳時把蛛網看成了蚊帳,被蛛網敷了一臉。
大二,陸易甯申請修讀雙學位,工科專業本來就課多,一周下來,課程排到晚上去了。
期末考試周難熬,平日裡稍微好一點。
一天跟個陀螺一樣到處轉,所幸本專業的大部分知識前兩世學過一遍了,上一世考研雖然複試沒過,但是筆試準備也将核心專業課學了一遍,這一世之前也在網上提前複習了一輪,進入大學再學,倒是不怎麼難。
疫情漸漸放開了,暑假回家,陸易安和陸平同時備考駕照。
陸平會開車,但是文化水平不高,考科一對他來說很難辦,所以他準備了兩年多。兩年時間内,三個女兒齊上陣教他做題。
結果是小學沒畢業的老爹科一穩過,陸易安居然栽在了科一上面。
陸平比陸易安早一步拿到駕照,家裡也買了一輛車。
大二上學期,陸易甯也跟在陸易安身後去考駕照。
陸易安科一挂了,第二次考試成功後,科二至科四滿分通過。
陸易甯科二考了兩次都沒過,教練說她上車如同烏龜進龜殼,開個車跟做賊似的,第三次她幹脆換了個駕校,不在省内考,考過了。
大三上學期寒假,學校放假時間比較晚,陸易安學校的考試周來得早,十二月底就已經到家了。為了顯擺一下車技,她主動接下了去車站接妹妹們回家的任務。
縣城與小鎮的公交專線已經開通,陸易安特意交代陸果果和陸易甯不要坐公交車回來,她要去開車去接她們。
陸易甯背着行李包在車站外面等了半個小時,她才開着車過來。
“上車。”
陸易安打開副駕駛的車窗和車門。
“你去哪了?現在才來?”陸易甯冷得哆哆嗦嗦地去開車門,“我快被凍死了。”
“去接陸果果了。”陸易安的大拇指往後指,陸易甯看過去,隻看見陸果果用力抓着安全帶,對陸易安的不信任全寫在臉上。
陸易甯系上安全帶,扭頭問陸果果,“你怎麼不坐副駕駛啊?”
陸果果瞪着陸易安的側臉,“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下車去坐公交。”
“滾!”陸易安簡單粗暴,“走咯!”
車站附近的路比較好走,前幾分鐘陸易甯倒是沒什麼感覺,可是後續的路開始拐彎了,沒一會就拐一個彎,一會兒上坡一會兒下坡的,陸易安嘴裡哼着小曲兒,看起來十分得心應手,陸易甯坐在副駕駛,忍不住拉着安全帶,“大姐,你能不能用個比較正常的速度開車啊!一會慢一會兒快的,我都快吐啦!”
“這路就這樣。”陸易安自信地說:“我告訴你,我的車技我室友們都說好。别人開車他們睡不着,我開車很穩,她們都睡得很舒服。”
不知怎的,陸易甯心有點慌了,“上海的路平你不知道啊?”
“上海的陸平我不知道。”陸易安沒心沒肺地笑,“老爸我知道。”
陸易甯:“……”
二十分鐘後,陸易甯十分感謝自己上車時将座椅往後調了一截的決定。
萬幸整條道旁邊沒有高坎大土坡,全是村民的土地,就算翻車也不會出太大的意外。
陸易安成功将車子開掉進進别人家的土地裡,差一點就要開到種白菜的區域了。
劉秀珍打來電話,陸易安蹲在車門旁邊,在思考該怎麼向老媽報備,手機鈴聲裡的小孩子笑聲斷斷續續的。
劉秀珍:“你們到哪了?”
陸果果給水溝旁邊的陸易甯送了紙,走過來說:“陸安安把我們送到人家菜地裡了。”
她的聲音很大,路上有三輛車經過時特意停下來看她們,得知沒有出事,就走了。
陸易安不得以打開微信視頻,将車子所在的位置拍進去。
劉秀珍和陸平同時松了一口氣,還好沒翻車。
陸平在視頻裡焦急地問:“你妹呢?”
陸易安将手機對準正在溝邊嘔吐的陸易甯,“她有點暈車,吐了。”
最後,是鄭煦開着鄭松的車來接的人。
鄭煦看見三人,第一句就是嘲諷,“陸安安,你不是說你開車的天賦很高,科二科三一次就過嗎?”
“我那是路上有水,打滑的。”
當初鄭煦考科二沒過,陸易安可是天天嘲諷他。
陸易甯漱了口,還是有點暈,這次又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吃顆糖緩緩。”鄭煦遞給她兩顆蘋果味的果糖,陸易甯的包裡有,懶得打開包拿,随手接過。
隔壁的那張嘴又開始了,“陸安安車技不行,你又不是不會開車?”
陸易安在後面不耐煩地說:“都說了是路上滑!”
“如果你敢的話,剩下的路讓我來開!”陸易甯系上安全帶,“我保證會開得很好!”
“算了,到時候來接我的怕隻能是我爸的挖挖機了。”
考了駕照又如何,陸易甯是從來不敢上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