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玉凝滿心好奇地向大神探詢:“之前那位雇主的症狀沒這麼嚴重,兩者相隔也沒幾天,怎麼會造成如此大的差異?”
大神神色自若地闡釋道:“世間萬物,體質各異。于蠱蟲而言,亦是同性相吸,異性相斥之理。”
玉凝眉頭擰起:“可喚娘曾說過線蟲蠱相較于其他蠱物更為溫和,成熟後會自行離去,理應影響不大才對。”
大神輕輕搖頭道:“共存易,共生難。萬物生長,皆講陰陽平衡,一旦失衡,便生禍端。無論是陰盛陽衰,還是陽盛陰衰,皆非吉兆!”
玉凝愈發困惑:“你在說什麼?能說的通俗易懂點嗎?”
大神沉默,如同啞巴吃了黃連,無言以對,糾結許久,才重新開口道:“簡而言之,便是人與蠱在體内争奪主導權。若人強蠱弱,尚可相安無事;反之,則會激發蠱物的殺意,即便再溫和的蠱物,亦藏有殺機。”
玉凝“噢”了一聲,又似懂非懂地問道:“但宿主死了,寄生的蠱物不也會跟着死嗎,這對它有什麼好處?”
“并非如此,”大神解釋道,“線蟲蠱離開宿主後,會尋覓新的目标。一旦原宿主身體衰敗,線蟲便會加速離體過程,這也是為什麼短短數日,便能摧毀一個孩子的手!
“吃飽喝足就拍拍屁股走人,十足的白眼狼!”玉凝唾棄道。
大神擡眼望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且若有似無得微笑,玉凝反瞪了他一眼。
這家夥在内涵誰呢!
次日,玉凝找了個吃面的借口,再次光顧了男子的面館。雖然解蠱後續的事宜,玉凝是無需跟進的,但作為自己首次解蠱的成果,她頗為上心。
此時餐館已非昨日那般落魄光景,恢複往常,客流也多。
男子一眼便認出了他們,熱情地迎了上來,還主動端上了兩碗熱氣騰騰的招牌雲吞面和幾碟鹵味,分量比平時多了不少。
雙方簡單寒暄後,便談起了小男孩的近況。
男子神色煥發,猶如枯木逢春:“好多了,昨晚醒來還吵着要吃飯,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玉凝聞言,心中稍安:“不必客氣,這是我分内職責。”
沒過多久,便有客人前來點餐,男子又去忙碌了。玉凝他們便在這間隙享用起桌上的美食。
臨近中午,客源逐漸減少,男子得以稍作休息。他端起兩杯茶水,又湊了過來。
玉凝打趣道:“你一個人能忙得過來嗎?”
男子腼腆一笑:“還行,本來是我們夫妻一起經營的。但她需要一段時間來調整心情。畢竟孩子以後不能彈琴了,她一直在為此自責。”
玉凝不知該如何安慰,隻能敷衍了幾句客套話:“想開些,人活着就有希望。”
男子點了點頭,抿了抿唇,似乎欲言又止。
察言觀色是玉凝的基本功夫,她反客為主道:“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呃……”他眼神閃爍,喉結滾動了幾下,才開口說道:“關于我兒子這事兒,我想過了。那天鄰居街坊很多人都去抽血了,肯定不止我家遇到了這種事。如果其他人也把它當普通病來治,後果可能也會像我家孩子一樣。”
玉凝贊同對方的觀點:“确實如此!而且每個人的體質不同,發病程度也會有所差異,很容易被忽視。”
男子接着說:“這種事發生在誰身上都不好受,我是過來人,更能體會。所以我想拜托你走訪一下街坊鄰裡,提前給他們治療,希望不要再出現我家孩子這樣的情況。”
玉凝對男子這種體恤他人的高尚品質刮目相看,雖然自愧不如,但也不想當聖母。她推崇等價交換,從不做虧本的買賣:“要我去看也行,得支付我相應的酬勞!”
男子臉上愁容盡展,笑容滿面地說:“這是當然的,怎麼能讓你白忙活呢。”
“可我不認識這些人,我要怎麼去給他們看病?”
男子自告奮勇:“我在這裡開店好幾年了,鄰裡街坊的人都熟。我加你微信,一會推薦給你。或者叫他們主動上門去找你,你住的地方方便嗎?”
玉凝毫不猶豫地拒絕:“不方便,還是我親自上門吧!”
“好好,那就這麼定了!”
“嗯!”玉凝心中暗自盤算。這可是條賺錢的好路子,連介紹費都省了,還能多收點路費。
接下來的幾天裡,玉凝忙得不可開交,四處上門為人解蠱。生意興隆,将之前大神造成的損失彌補了回來。看着日益增長的收入,她做夢都能笑醒。還得出了一個新的結論:天要砸錢,真是擋都擋不住!
然而,正所謂“小得意忘形,大難堪于人前”。若玉凝早知今日的蠅頭小利,是日後付出慘重代價換來的,恐怕她此刻是笑不出來的。
幾天後,玉凝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對方言辭懇切,希望她能親自上門解決一些棘手問題,并許以頗為誘人的報酬。由于電話是由面館老闆推薦而來的,玉凝并未過多起疑,當即便應允了對方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