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溯,快走啊,再不走就快遲到了啊”
那名叫祁溯的青年停下腳步,他向不遠處的人堆裡挑了挑下巴,接着開口說道:“那邊好像出車禍了”
他表情有些凝重,眉頭愁緒揉作一團,
“那邊圍了那麼多人,早就有人叫救護車了,快點走啊,兼職那邊上班第一天就要就要遲到,我倆可都得完蛋。”
今天是祁溯校外兼職上班的第一天。前幾日好不容易和舍友老餘一起進了校外一輔導機構面試,巧的是兄弟倆都面試進了,這第一日進校外輔導機構上課,那肯定是萬萬不可遲到的,得給機構老闆留下個好印象才是。
這哥倆昨夜還在飲酒慶祝這事,一向杯酒不碰的祁溯在老餘的軟磨硬泡之下,也難得的灌了幾瓶啤酒。等到了第二日,竟沒有一個人按時起來,于是就有了這哥倆上班第一天便晚起要遲到這事。
“你先去吧,我先去看看情況,待會兒我搭下一趟公交趕過去。”沒等老餘搭話,祁溯頭也沒回就往那人堆裡跑去。他就背着那雙肩包,義無反顧,挺身向前往人堆裡紮。
“讓一讓,麻煩大家讓一讓。”祁溯側着身子在人縫中艱難前行,他将肩上那沉甸甸的雙肩包給托舉起,這樣減少了穿過人群的阻力。
“抱歉,麻煩大家讓一讓。”祁溯往人群中央擠去,惹得身旁被擠壓到了路人反感地啧了幾聲,不過祁溯這會兒也關注不了這些。
“讓————”祁溯逐漸擠到了事故中心,等看到眼前的景象後,他的話語停在了嘴邊,聲音随之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
祁溯将舉到肩膀的雙肩包緩緩放下,順勢抱在了懷中。他難以置信地湊前望去,隻見眼前這地确實是經曆了一場慘重的車禍,車子的半部分都已經被撞碎了,碎片殘骸甩出了有十幾米遠。車窗的玻璃由于撞擊的沖擊力太大幾乎全部撞碎,玻璃碎片成輻射狀四處飛濺。安全氣囊已經彈出,也不知道司機的狀況怎麼樣。
幸運的是那車主在車禍發生的時候,已經被附近早起的居民合力救出。那位車主被剛剛遭遇的一場厄運吓的失了魂魄,身子已經無力直接腿軟倒在馬路邊上,伴随着身體小幅度的顫抖,當事人可還真的吓的不輕。
可再多瞄幾眼,祁溯就覺得不對勁了,這輛前車右輪這裡還留有一灘沒有來得及幹的濕黏血迹 ,就這樣淌在車輛的右前輪那裡。祁溯聽圍觀群衆一說,都在讨論着不見的受害者。
祁溯的心猛地一顫,開始劇烈的絞痛,那一瞬間疼的世界都為之颠倒,眼前有些模糊不清。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額前的冷汗已經劃到了下颚。
最近壓力大了點,身體可能有些吃不消。他是這般為自己解釋道。
“小夥子,你咋啦?”路過的買菜阿姨問了一句,操着鄉音莫名的有些熟悉。
祁溯捂着胸口,顯得虛弱。對着熱心的阿姨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後,拖着沉重的身體趕往公交車站。
完蛋了,他心想,卻是無奈地閉上眼睛,等心跳靜了下來之後,心髒的絞痛才得到了緩解。
祁溯是八點鐘上班的,而他卻是八點十五趕到的輔導機構。不出意外的,他果然是被他的新老闆罵了一頓。
雖然老闆給了他一次機會,諒解他是大學生,承諾了這次他不會扣工資。給他一次試錯的機會,下不為例。但祁溯對着早上這離奇的車禍卻已經是耿耿于懷。
“看吧,叫你早點,這上班第一天就因為這事遲到,祁哥,這不值得啊。”他舍友餘斌為他哀歎道。
“你說你現在急需錢給你姐治病,本來生活就已經夠省吃儉用了,這萬一第一天上班老闆就扣你工資,我都會為你心疼。”
老餘的擔心并非是多餘的,和祁溯做舍友這麼多年,對對方家裡的情況也基本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祁溯從小出生便被父母抛棄,和唯一的姐姐相依為命,兩個人都考上了X市裡的重點大學,姐姐已經大學畢業獨立出來工作了,眼看着再熬一些時日,這日子就會出現轉機,再熬些時日,他們姐弟倆就可以在大城市紮根,眼看日子有了盼頭,這為命的姐弟倆可以過上正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