哕!哕嘔!
酒吧男廁所單間裡,祁溯一人趴在馬桶邊上,反胃的情況難以抑制。今晚他工作到七點,沒有來的及吃晚飯,他還空腹喝了太多酒。這會胃有夠他折騰的了。
那牌局玩了近一個多小時,總算是結束了。後面葉哥的那些朋友都過了來。祁溯用這最後的理智,将人确認了個遍。
緊接着,趁着裡頭忙着上層社會的社交,祁溯無心再應付,他狀态不佳,打了聲已經退了出去。
他能感覺到胃在痙攣,這灼燒炙熱的感覺,不是一般的疼。
他大口大口呼吸着,感覺有鉛灌入他的肺部,四肢無力,手腳也難以擡起。
但很快地疼痛在冷靜中逐漸平複下來,理智再一次戰勝了疼痛。他靜聽四下無人,慌忙間從褲兜裡掏出了一樣東西來。
是一枚鑲嵌有翡翠的袖扣。祁溯用食指和大拇指小心翼翼地捏着,這枚袖扣小巧精緻,做工卻精細得可怕,做袖扣料子也用的是頂好的那種。祁溯緩緩将手擡起,頭上亮色燈光有些強烈,隻見的綠翡翠在燈光下閃爍着誘人的光澤。
起碼值個五六萬,祁溯在心裡嘀咕了一下。擡起頭對着燈觀望翡翠,也不說他頭僵了,眼睛被耀眼的刺地發紅,他也不覺疼痛。
這是剛剛他趁機從葉哥身上薅下來的袖扣,今晚發生了那麼多的事,他本來已經有些慌了的,索幸今晚沒有人發現。
他将手心攤開,幽深碧綠的頂級翡翠就放在上面,被他再一次細細打量。耀眼的光芒映過他的臉龐,他看的如癡如醉。
一直在廁所隔間待了好一會兒,祁溯将那枚袖扣放進回兜裡,順帶着整理了下身上的襯衣,便推開隔間的門,向外頭走去。
流水聲蓋過了一切,祁溯剛一推開門,卻是愣了一下。
就在他推開隔間門的那一刻,才發現面前的人,身姿秀挺,腰細腿長,身材條件好到讓人難以忽視。
祁溯一開始還是好奇的眼神,直到他從背面看到了那人紮起的長發,祁溯便立馬想到了這位的身份,從一開始的欣賞,又換上打量的眼神。
祁溯不言,從隔間裡出來,走路表現的有些不穩,活脫脫一副醉酒的模樣。他攙扶着牆壁,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到了洗漱台前。
嘩嘩的水流聲在耳邊響起,這裡靜到隻能聽見祁溯一人的呼吸聲。他雙手攤開,掬起一捧水搓洗着醉酒後悶紅的臉頰,想讓自己有幾分清醒。
水滴不斷順着下颚滴落下來,有幾滴落在了祁溯的白色襯衣上,看樣子水痕還不太明顯。
“你酒量不錯。”
什,什麼?祁溯被他這一句話給驚到了些,他眼神裡閃過一絲惶恐,卻很快又被掩蓋過去了。
黎宿說完這句話,卻沒有側過頭來看向他,依舊是目視前方那片光滑的鏡面,整理着自己的儀容儀表。
或許這人透過這視野開闊的鏡子來觀察自己也說不定,祁溯意識到了這事,表現地很謹慎。
在包廂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今晚輸得最慘的是祁溯他,叫上來的幾瓶酒幾乎都充作懲罰全都落入他之口,這醉得已經跑到廁所催吐去了。黎宿這一句話是反諷嗎?還是他早就看透祁溯他裝醉的事實。
“什麼意思,你在反諷我嗎?”祁溯眨巴着眼睛,水珠順着額頭流進了他的眼眶裡,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冰冷的水浸濕了他衣領的一部分,額前濕漉漉的劉海發梢彰顯着他的狼狽。
黎宿聽後,向上扯了下嘴角。或許是這話幼稚的可怕,還是這個場景對他來說太過幽默。
“反沒反諷你自己知道。”
黎宿終于是側頭瞥了他一眼,見他熟悉的外表搭配了一副狼狽的模樣,沒有任何心疼的感覺,反而有些不合時宜的搞笑。
祁溯聽完,有些慌了神,他本以為自己今晚表現的會是天衣無縫,畢竟先前也有過這事,也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幹了,從來沒有失手過。眼前這男人竟能看出他背地裡的小動作出來。祁溯又用這狐疑的目光重新打量了他一番,後者表現的從容不迫,随時歡迎他的打量。
祁溯可不是心理脆弱的人,他不見得黎宿會意識到今晚的事,也不見得他回去會告訴所有人。
“你什麼意思?我聽不懂。”祁溯看情況是将今晚的裝傻充愣繼續貫徹到底。
“其實你想讓葉斯年靠近你,不需要灌那麼多酒,你裝gay釣一下他,這樣會簡單很多。”
“什麼意思?”祁溯眉頭緊蹙,見那人一副正經的外表,說着确實滿口糙話。
這人明明就是用和善的眼神與他對視,可祁溯總是覺得對方用着居高臨下的眼神俯視他,他眼眸裡平靜無風,卻能似有似無的看到對方心底壓抑其中的野心。
特别是他視線每每投射在祁溯身上,祁溯他都感覺自己的拙劣小計都被面前這人看穿,而祁溯他盡力了,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透眼前這人,亦如今晚他們之間的關系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