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霆接過鲲鵬送給他的金裝法器和水靈精華，眼中閃過一抹得色：就算你提前打開了秘境又能怎麼樣？機遇不還是我的？

神獸的腦袋容不下太多彎彎繞繞，鲲鵬對眼前這個乖巧懂事的晚輩很有好感，對比之下，就格外看不上另外兩個抱在一起黏黏糊糊的小輩。

賞罰分明，它賞識眼前這個年輕人，但鼍圍被的他們打成這個樣子，也不能白打。

他将目光移到了那兩人身上：那小子就算了，這兩個，還需要小小地出手教育一下。

于是他對着厲寒霆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會送你離開這裡……但他們兩個得留下。”

厲寒霆笑容一滞，随後立刻很“主角”地站出來：“前輩……這次的事情我、我很抱歉……還請前輩不要為難我的兩位同伴……”

“小鬼，别得寸進尺。”

“前輩！”厲寒霆再次攔在了鲲鵬和時一他們中間。他回頭看了一眼，狠下心：“前輩……我知道前輩心中有氣，隻是這兩人……我須得帶走一個，求前輩給個恩典吧。”

時一猛地擡頭。

鲲鵬倒是饒有興趣：“哦？知道我有氣，還想向我要人？”

厲寒霆深深躬身：“還請前輩高擡貴手。”

鲲鵬不由好奇：“為何？他有什麼特别的？”

“我……”厲寒霆閉了閉眼：“我欠他因果。”

凡人匆匆百年，很多時候因果還沒來得及顯現，人就已經入了輪回，所以相比之下，比凡人有着更長壽命的修士們會更在意所謂的因果報應。

鲲鵬了然地點點頭，表示明白且同意。

氣氛頓時又松弛幾分，在場的所有人中，隻有時一一個人輕輕地碎了——

壞了，今天八成是要折在這。

原文中，厲寒霆沒有開啟自己的龍傲天之路的時候，恰恰是反派陸銘珂最負盛名的時候。那個時候的陸銘珂也是個根正苗紅的五好少年，對被人排擠的厲寒霆多有照拂。

因果八成也就是打這欠下來的。

時一簡直要淚流滿面了，他手裡扶着反派，腦子裡瘋狂敲着系統：“救救我救救我，你們的牛馬要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厲寒霆走上前來，先扶起了他懷中的陸銘珂，又扶起了他。

“我們快走！”

時一：？

“不是，等等……怎麼回事？”

沒人聽他費那麼多話。厲寒霆握着他的力道強勢又不容置疑。時一有些慌了，他拼命扭着頭看向身後還昏迷不醒的陸銘珂，和正在朝他步步逼近、隐隐透出殺意的鲲鵬。

“不，不對……”

「系統連接成功，正在檢測宿主此刻生命狀态及劇情進度……」

“不是我，你認錯嗚……”時一劇烈地掙紮起來，可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了一股外力将自己的嘴巴牢牢封住。

是厲寒霆下的封口訣。

「檢測中……」

不……

時一目眦欲裂。一陣疾風刮過，卷起癱倒在地的陸銘珂，毫不猶豫地丢進了深不見地的潭水中。

剛剛還躲在鲲鵬身後的鼍圍，此刻興奮地從它身後鑽出來，“撲通”一聲入了水。

不要！！！

「檢測成功：劇情進展良好，宿主無生命威脅，暫不啟動自救系統。」

「請宿主再接再厲，祝您好運。」

在被拉扯着離開秘境的最後一刻，時一看到了潭水中翻起的血霧。

他呆住，徹底失去了掙紮的力氣。

……

“十道友、十道友……”

兩人從秘境出來了，此刻也不知道是落在了涿州還是别的什麼地方。

時一根本無心去分辨。他眼珠緩慢轉動，目光終于聚焦在厲寒霆身上。

“你為什麼不救他？”

“我……”

“你為什麼不救他？！”時一瘋了一般，他扯着厲寒霆的衣領，崩潰咆哮：“他會死！你知道他會死！你為什麼不救他！”

“……”

“你欠的因果不是我的！你明明都知道！都是你……”

“十道友……”厲寒霆被他扯着衣領也不急，眼神更是擔憂地看着他。兩人目光猝不及防的對上，時一頓了一下，手指一松，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對不起，我、我真是瘋了，對不起……”

厲寒霆本可以一個人順順利利的離開，卻還是為了他，冒着風險向鲲鵬求饒……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對不起……”

厲寒霆遲疑了半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最溫和的聲音解釋道：“鲲鵬不會讓我們所有人安然無恙的離開，留下陸銘珂，他尚有可以與之一戰的能力……你先别哭……”

時一全身都在顫抖：“可是我看見了……”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