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也沒什麼别的事兒,由一位長老交代一下關于大比的情況和後續的處理事宜後就散會了。時一連廂房都沒回,直接踏上了去栖鳳山的路。
這還是他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一次獨立的冒險,時一緊張又害怕,但為了盡量減少主角和反派的見面次數,他又不得不這樣做。
他借用符咒,直接給自己傳送到了百裡以外的通州,這下以陸銘珂的腿腳,就算想找他都找不到了。
時一放寬了心,晚上找了家客棧住下了。
另一頭的陸銘珂就在時一的廂房中,從天亮等到天黑也不見時一回來的影子。他安靜地坐在桌前,若不是偶爾還會眨眨眼睛,幾乎就要讓人以為他原地化作了一尊石像。
子時已過,陸銘珂眨眨眼,突然冷笑一聲。
他站起身,右手一擡,打出了個手勢——
與此同時,在東南方,傳來一聲悠遠的鈴音。
陸銘珂眼底布滿血絲,神色宛如厲鬼:
“呵,跑得挺快。”
随即,隻見他身形一晃,原地化作一縷煙,無視掉逐雲峰的保護結界,直直向東南方奔去。
……
時一醒得很早,他收拾好後跑到樓下,囫囵吃了兩個大饅頭,喝了口湯,然後繼續趕路。
越接近栖鳳山,人煙越稀少,留下的這部分人基本都是做邊境“走私”的。
有翼族人與其說是人,不如說他們更像鳥妖。曆朝曆代明令禁止與有翼族貿易,可他們卻對人族的“精加工産品”很感興趣,也會拿自己地盤閃亮亮的晶石來換。
這些晶石大多是一些低質量的靈石,商人們再将這些晶石倒手給修士……數年的時間,這種鬼鬼祟祟的地下商業模式,形成了獨屬于栖鳳山的經營系統。
時一不了解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眼見着越來越找不到方向,于是他冒冒然地敲了一戶人家的門。
“你誰?”
“老鄉,我打這路過,想請問栖鳳山怎麼走?”
“不知道不知道!”“砰——”
時一莫名其妙被門闆拍了臉也不生氣。他揉揉鼻子,還想接着敲下一戶人家的門。
“我勸你啊,還是别白費力氣了。”不知何時,時一身後站了個書生打扮的人。
那人是個男人,看着卻有些男生女相。陸銘珂也是男人中少有的漂亮長相,但和眼前這男人相比又不太一樣,陸銘珂更“俊”,眼前這男人更“俏”。
時一蹙眉追問:“老鄉此言何意?”
“都是些做‘小生意’的,他們能搭理你?”書生眉眼彎彎:“你不是想要去栖鳳山嗎?我可以帶你去。不過……”他手指一搓:“路可不是白帶的。”
時一立刻反應過來,摸遍身上,零零整整湊了些錢送到書生手裡。
書生嫌棄地掂了掂,低聲嘟囔了句“窮鬼”,但還是把錢揣到了自己的兜裡:“你跟我走吧。”
也不知道是栖鳳山這邊的氣候獨特還是怎麼回事,時一跟着這書生越走越熱,汗水甚至要把衣服打濕了。
炎熱也讓他的心情說不出地焦躁,他抹了把額頭的汗:“老鄉,還有多遠啊?”
“不遠了,前面就是了。”
前面?時一微微眯起眼往前看,眼前是一片灰黃的、像沙霧似的東西,根本看不見什麼山。
時一心中突然警鈴大作,他停下腳步:“前面?”
“對,前面就到了。”
時一冷笑一聲,下一秒,逐雲峰出品削鐵如泥的劍就架在了書生的脖子上。
“你再說一遍?前面是哪兒?”
書生頭都沒回,調笑地“呦”了一聲。
就在此刻,大地傳來微微震顫,時一腳底一歪,差點摔倒,書生也就趁這個時候足尖點地,瞬間略出數丈。
他望向遠方,又帶着幾分驚詫地“呦”了一聲。
“看得真緊。”那雙自帶媚意的眼睛又彎了起來,隻是此時此刻,他眼角眉梢都吊上了冷冽得殺意。
看着遠處搖搖晃晃連滾帶爬的時一,書生擺擺手:
“放你一馬吧小東西,後會有期!”
随後他便身影一晃,隐沒在一片黃沙之中。
可異變并未就此結束。書生走了,也帶走了那片遮天蔽日的沙霧,時一終于看清,此刻距離自己不遠處是一棵巨大的古木。
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大。時一在現代社會曾經參觀過一棵據說已經有五百年高齡的老樹,當時覺得那棵樹已經粗壯得令人震撼,即使這樣,那棵老樹與眼前這棵樹相比,也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