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的生意越來越好，高月香靠一雙手打出了名氣。

婵娟在一旁收着錢，等生意結束幫忙收攤，兩人一起擡着小闆凳回家。

“月香，我剛數了掙下的所有錢，以後去了北京手也不會短，更不用看婆家的臉色。”

婵娟在感受到掙錢的快樂後，才明白女人是能靠自己生活的，并非依着傳統要嫁男人生兒育女。

兩人這會走在回夏宅的路上，高月香沒叫車來接送她們，做生意這事若是被知道，想必會多有阻止，她現在的目标是趕在結婚前多掙錢，婚後更應如此努力切不可指望男人。

“前幾天我去警局，聽說靜香也被放出來了。”婵娟說起這事，讓高月香緩緩停腳。

看來張蕙蘭會未雨綢缪，能把女兒的事都提前安排，但高月香聽了後隻想笑，如果當初分給原主一小半善意，她都不會下狠心要讓他們死，腳又動了起來繼續向前走，“有人知道她去哪了嗎？”

婵娟搖搖頭：“目前不知道，但應該很難再見到面了，縣城這麼大我們碰到李蘭芝母女是湊巧。說不定她這會正在流浪但也是活該，她幫她娘做了那麼多惡事早該有懲罰了。當初她還信誓旦旦的對我說，一定會取代高月香的人生，真是把不要臉體現的淋漓盡緻。”

靜香還說過這種話...高月香聽到不吃驚，是她那性子能說出來的話，但人在嚣張的時候，總是忘了思考失敗後的結果，她道：“張蕙蘭換她有出獄的人生，希望靜香以後好好做人，别再讓人讨厭她的品行。人生在世沒良心雖然能活的很好，但多行不義必自斃會死的早。”

這是傳下來的老話，婵娟也深信不疑，兩人繼續走在傍晚的餘光裡，街上人已不多大家都休息的早，卻在前方必經的十字路口，遇到大菇村那位瘸腿麻子。

婵娟拉住高月香的衣袖，“月香，我們換條路繞回家，别過去。”

可有的人不是想躲就能躲掉的，瘸腿麻子站在路燈下和她們兩兩相望，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等待的目标，就不可能錯過這大好機會。

高月香反拉起婵娟的手，快步走到有食客的飯店門口才回頭，看見瘸腿麻子在燈光下蹦蹦跳跳的沖來，她對婵娟說道：“不能繞路，那地處偏僻，若是遇到危險，喊求救都沒有人。我們就光明正大的站在人群中央，即便仍會有危險但多少會顧忌人多。”

拍拍自己腦袋，婵娟真佩服高月香，她完全沒想到這方面。

離近的瘸腿麻子堆砌着阿谀奉承之相，他佝偻着身子伸長的脖子，看起來像條要進攻的毒蛇，但低聲下氣的語氣象征着真低頭了，“月香，我為我之前幹的事向你道歉，那晚我不該想些強上你的事，我真知道錯了。”

惡人的道歉隻是因為失敗，高月香冷冷的看着他，“沒關系，你的腦袋下次還想吃磚塊，記得提前說，我好去找一塊碩大堅硬的，争取讓你一次爽到位。”

不原諒三個大字，就貼在高月香的臉上，把瘸腿麻子貶低到塵埃裡，他這心裡頓時堵囔囔，不就是個靠柯國安的婊子嗎？可有求于人時他還得賠笑道：“月香說的是，絕對沒有下次，我還想好好活下去，做些小生意掙錢，但這需要有商業頭腦。我那天聽别人說暗巷的按摩生意很火就去親眼瞧瞧，結果發現是你在當老闆做生意，這今天正好碰到你就想問問能不能掏錢學手藝。”

他過來瞧可不是一兩次，高月香從上個月就發現，暗巷裡的牆院上有一雙眼睛，幾乎天天盯着自己，她認出那是瘸腿麻子，但一直沒說就是想看看他要幹什麼，現如今他自己按耐不住找上門了，“按摩是要下苦力和心勁兒的，不用心者或者敷衍者都學不會精髓，所用手接觸過的每一寸肌膚，下面都有各種穴位需要記。這不是用錢能買來手藝我也教不出第二個這麼優秀的。”

瘸腿麻子感覺沒戲，立刻就從懷裡掏出一沓錢，說道：“這些夠不夠？全給你。”

高月香用手推開，“不是錢的問題，你要拿出想學的心意來，如果我看到了自會教你。”說罷便帶着婵娟繼續走大路。

身後的瘸腿麻子盯着她們，朝地上随意的吐了口濃痰，那瞧不起的眼神冒出，心想女人張開腿就是好上位，不要他的錢裝什麼清高，等柯國安抛棄了她就會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是，何況錢這東西隻會被人搶着要。

這會高月香和婵娟快要走到夏宅門口了，她倆一路風馳電掣把腳當風火輪使，就怕惡心的醜東西跟上來，可越怕啥就越來啥，瘸腿麻子又在後面蹦跶着，還大聲喊着高月香名字。

“月香，我會拿出心意的。這凳子坐上很舒服，可以拿給顧客坐，我剛買的送給你。那老凳子你們可以扔了。”瘸腿麻子手指她倆拎的木頭凳子，接着怕高月香拒絕新凳子，他馬上說：“我先走了，你們不用送我。”他身體有才疾想走快隻能蹦，卻在拐角處聽到悉悉邃邃聲。

縣城沒有英國的燈火酒綠，也沒有北京的亂花禁欲迷人眼，這裡的一切都在慢速發展，滿足不了柯國平寂寞的心，他又在這裡唯一的一家酒館裡喝的爛醉，再次被老闆親自送回公館，，柯國安在門口已等候多時。

他扶着這個蠢堂弟躺在床上，已經是自己最大的忍耐，攢着等明日清醒，好好教育他一番，哪有男的天天灌醉自己，真是不知道這腦子裡想的都是啥。

就在柯國安要走之際，柯國平一把拽住他，嘴裡含糊不清的說：“别走！大哥你别走！”說着就把人往身下壓，兄弟倆一個在下一個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