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直以來地表上反對星際國際的人不少,地表曾經有一段時間也充斥着太空陰謀論,甚至如今也還有因為太空陰謀論極端反太空的人士。
以至于遇到敏什這麼看不慣太空人的,春山不禁想敏什可能就是反對星際國際的這類人。
春山蓦然看向不遠處的郁子信,從敏什對聖第迩的稱呼裡他都已經猜到了這些,他相信郁子信也猜到了。
他們參與考核的十五人裡隻有聖第迩出生成長在太空,其餘人皆是地表人且大部分都接受過聯邦軍校數年的嚴苛訓練。
如此一來,聖第迩的存在确實紮眼。
一個太空人,一個剛滿二十歲甚至還在冰凍倉待了六年的少年?沒有接受過聯邦軍校訓練,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成就?
僅僅是因為前幾天在世界爆紅,隻是因為這個就和他們這群地表排名靠前的人成了同一級别?
有時候真不懂聯邦軍校到底在搞什麼鬼。
有人不在乎,可有人是真覺得膈應。
春山也有那麼一點膈應,他又看向身旁的搭妄,搭妄可能更在乎能不能酣暢淋漓的殺戮。
祀一徹底清醒過來,似乎是在他要開口說話之際,郁子信低沉的聲音傳來:“今天的單獨行動錯在我,與聖第迩無關。”
其實如果郁子信不打斷他,祀一想說:你不服我們可以打一架,用最原始的辦法解決,打到服為止。
祀一比誰都厭惡組内矛盾,人類在太空時隻講合作,也首選合作。
可郁子信如此聰慧的打斷了他的話。
搭妄見狀當即道:“既然今天是郁班長的提議,那沒事了,我先休息了!”
“郁班長?”春山驚呼,“你們以前認識啊?”
“我還以為你知道呢!他以前是我們偵察一班的班長,後來他換專業換到飛行部!在偵察一班的時候他多厲害,十幾歲初考軍校第一進來的,後來都沒有名氣了……可惜了……”搭妄打着哈欠,看來是又醉又困了。
春山看向郁子信的眼神更加疑惑:“原來你曾經是偵察一班的班長……”
這一次換祀一重新審視郁子信了。
另一邊被忽視的敏什怒火攻心:“我也睡覺了!”
“等一下。”郁子信叫住了他。
“郁子信你……”敏什咬牙切齒看向郁子信,但還算給面子,他停下了,面向郁子信的方向。
郁子信平靜道:“聖第迩現在是隊友,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太空人對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但你請放下對聖第迩的成見,他也不代表所有太空人類。”
“郁子信,你一個地表人,你胳膊肘往外拐是吧?!”敏什幾乎是紅着眼吼完,“你别忘了你的家族往前數幾十年你家祖上也反對過人類太空計劃!”
郁子信臉色漸沉,他蹙着眉,唇角也越來越平。
祀一微垂着眼眸,平靜地聽完這些,而後他站起身來,篝火映照着他颀長的身影,他隻是笑了笑,淡漠的聲音傳來:“何德何能因我的事吵起來。”
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也仿佛是冰冷的,如極地的夜風。
郁子信蹙眉:“聖第迩你去哪?”
“去那邊走走。”祀一雙手插兜。
郁子信不由分說地跟上他。
祀一沒有拒絕他的跟随,隻是說:“會很冷。”
他有這件銀白太空工作服不擔心什麼,但郁子信身上穿的隻是地表普通的飛行員外套。
郁子信的聲音依然平和:“你不用擔心我。”
二人走遠了,郁子信才說道:“說吧,你這個時候行動是不是想去看看其他組的進度?”
祀一不奇怪能被他看出來:“我剛才睡醒後便在想,你不是說審核官會對所有人公布各組任務完成後的最新消息嗎?可是這麼長時間了沒聽到其他兩組的動靜。”
經他這麼一說,郁子信察覺到這一點。
既然白天有其他組組員來過,那用同樣的方法也能完成任務啊。
為什麼沒有消息傳來。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郁子信低聲呢喃。
祀一:“和我想的一樣,走,去看看吧。”
郁子信:“你不太像愛多管閑事的人,如此看來第一名對你的誘惑是真的。”
祀一停下腳步,看了看天空中東南方天頂的方向。
郁子信很快察覺那是火星的方向,也是星際國際太空城的方向,在太空城的背後是……SS4空間站。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如此喜歡太空為何會來地表。”
祀一隻顧着看天頂,沒有注意到郁子信問這句話時的神情。
有些問題祀一是拒絕回答的,比如這個。
被人冒名頂替的事說出去隻會讓人覺得離譜,他拒絕和任何人說此事。
沒等到回複,郁子信也會意了。
二人走了許久,祀一越走越慢。
“要停下嗎?還是回去?”郁子信問道。
祀一取出兜裡的眼鏡戴上,“郁子信,眼鏡上的數字開始跳動了。”
聞言郁子信也取出眼鏡,他沒有戴上,而是立刻去看鏡片上的數字。
時間數字,在進行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