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林副使與琳琅又起了熱,隊伍裡還有幾個兄弟今早也有些不适,與昨天他們二人的情況有些相似,且都是昨日與林副使走得較近的。”
昨日郭夫人的猜測,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李挐雲心神一驚,問道:“可曾吃過藥了?”
阿莫遲疑了片刻,道:“林副使與琳琅吃過藥了,但兄弟們見二人今天還發着熱,信不過郭夫人一個女子。”
“現在還有幾個人是沒染病的?”
“算我在内,一齊六個。”
李挐雲迅速做出安排,道:“你去醫館請郭夫人過來,再有兩人,分别去找王家醫館的郎中和那道人,剩下的,一人去城中藥鋪,其餘留在驿站内照顧衆人。”
“還有,你們出去時盡量離人遠些,不過過多停留和接觸。”
這幾日暫時還未出現什麼症狀,但也保不齊已經染病而不自知了。
阿莫扭頭就要去辦,又聽得李挐雲在身後叫住了他。
“對了,秋夫人呢?”
阿莫一摸腦袋,才發覺今日還未見過秋夫人。
見他愣住,李挐雲也明白了,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預感,她一向早起,且昨日她又和琳琅同在車廂内共處過一段時間,怕是就在那時過了病氣給她。想到此處——
“你速去請郭夫人過來!”
“好。”阿莫飛奔着往馬廄的方向去了。
李挐雲走到隔壁房間門口,朗聲喚道:“夫人?可還安好?”
房裡并未有人回答,隻傳來一聲瓷器脆裂的響動,驚得他心頭一跳。
顧不上許多,李挐雲退後兩步,側着身子,用肩膀重重撞向門頁。
“砰——”
秋月離撫着胸口看向這個闖進屋子裡的人,方才嗆進喉管的水仿若在裡頭沸騰一般,惹得她又劇烈咳嗽起來。
男人三兩步沖到她身旁,溫熱的手掌輕拍着她的脊背,好一會兒,才将氣順過來。
秋月離因咳嗽而溢出的淚水盈在眼眶裡,眼尾也可見微微泛紅,與他解釋道:“方才你叫我時正喝着水,怕你擔心,一時太急切,不小心摔了杯盞。”
“你怎麼進來了?”他少有這麼魯莽的時候。
“一早沒見你,我——”餘下的話止在了喉間,他向來不信鬼神,但此刻,看着眼前如白玉一般的女子,他怕話說出口,會一語成谶。
秋月離明白了他未說完的話,知道他是因為擔心自己,于是微笑着看向身旁的男人:“我昨夜裡總憂慮着疫病的事,輾轉反側,快到天亮才入睡,故而起得遲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