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莫裡奇是座邊陲小鎮,比起隔壁的闖了些兇名的流星街,這裡更像世界的角落。這裡沒有商隊駝鈴搖醒黎明,稀疏的灌木叢匍匐在鐵鏽色土地上。這裡樹木并不蔥郁,就僅挂了層草皮。但是張開五指,會發現陽光能直直的照進來。風掠過時,滿地光斑便化作遊動的銀魚。沒有生物學家會涉足這裡,唯有幻獸獵人的鹿皮靴會碾碎這亘古的寂靜。
枯樹枝桠在的透明光線中舒展成天然的卧榻。褐色草帽歪斜地扣在少女臉上,帽檐被曬得微微發燙,蒸騰起幹燥的草木氣息。褐色亞麻裙裾垂落枝桠,在斑駁的光影中暈染出深淺不一的琥珀紋路,少女自然蜷曲的小腿懸在荊棘叢上,就好像是在荊棘叢中的小憩的精靈。
這裡也是天然的狩獵場,蛇信刺破空氣的瞬間,血珠在暮色中劃出瑪瑙弧線,子彈已穿透它的七寸。與此同時,俯沖的鷹隼掠過樹冠,精準銜住了蛇身,羽翼掀起的罡風卷走少女的草帽。
帽檐被打落的刹那,陽光順着金發傾瀉而下,露出了矢車菊藍的瞳孔,在強光中收縮成星芒,還沾着樹影的殘屑。
潔希卡足尖輕點,值至凱特身前,凱特将接住的草帽遞給她。
潔希卡接過帽子,收攏住金色的發絲,反扣戴上。“你往哪裡去?”
“我往林中去。剛剛我要是不開槍的話。”凱特那被寬檐獵帽半掩的細長眼睛完全露了出來,灰色瞳孔閃着出警覺,不過先前置于他手上的武器已了無蹤影。
“索林會幫助我。”那隻鷹盤旋而下,鈎爪落在潔希卡的肩上,白晰的指尖撫了撫它的喙。
“他還在告訴我,你在尋找着某樣東西。”
凱特自是發覺了這是跟蹤了他兩天的小家夥。
風攜着褐赭色的披風掠過潔希卡耳際,伴着一股林間幽深處升騰起的草木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