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藏匿于宅院之中……”她喃喃念着信件,沒想到竟如此順利,這麼快就找到了狐妖的蹤迹,她興奮起來,脫口将這個好消息告知譚靈川。
“他們已經到了,察覺到了妖氣,讓我們察看完後,盡量快些回去,一起商議對策。”
無人回應,她疑惑地看向身側兩邊,那身白衣不知何時不見。
待朝前看,才發現譚靈川早就走出好遠,正攥着一沓符圖,朝着深黑之處扔去。
“……”李馥安連忙追過去。
剛剛到達此地,便覺不對。風吹過時,這附近葉子的摩擦頻率與其他方位大為不同。大概率,此處被人下了結界,目光所及,皆為假象。
進入假象之中,會被幻象所迷,或是被夢魇所困。
譚靈川竟就這麼輕巧巧地過去了。這男人明明長了張斯文玉面,莽起來時也真是攔不住。
“喂,”李馥安跟了上去,叫住他,見到符圖,有些詫異,“不會吧,堂堂鎮妖師,竟然還需要符圖施咒?”
譚靈川笑笑:“咒術的手勢和咒語實在太難,所以我還是喜歡畫符圖,這樣方便。”
“你這是畫了多少破界符……”看着手中一沓,李馥安吸了口氣,“你可真有耐心。”
都傳鎮妖師們的術法基礎不行,看來這傳聞也是有據可依的。
“我和你一起。”李馥安站在原地,發出橘光,不停打在樹葉或草地上。
感知到結界容易,但破界較難,需要找到确切錨點,才可破界。
李馥安打來打去,譚靈川轉來轉去,有些頭暈。
譚靈川歎了口氣,擦擦額頭上的細汗,停在了面前的大樹下。
他左手挎腰,右手指尖夾着符紙,搭在了粗壯樹幹上,“錨點到底在哪呢……”
周圍空氣似泛起波浪,一頓震動,啪的一聲,樹上掉下來一張軟塌塌的東西,恰好落在了譚靈川頭上。
眼前突然一黑,譚靈川放松的身子不由怔住。他保持姿勢不動,伸出左手,緩緩扒拉開頭上的東西,好奇歪頭上看,隻看到兩個黑黢黢的空洞和一片黑色毛發。
毛發掃在鼻尖,一股腥臭味。
“咦……這是……”譚靈川苦想起來。
“這是一張人皮。”李馥安好心提醒。
“哦……”譚靈川笑笑,但笑得悲苦。他喉間咕咚一聲,并無過激反應。
上一秒還在感歎這人膽子不可小看,下一秒,那人便原地起舞,将人皮胡亂甩到了李馥安身上。
“你……甩我這幹什麼!”李馥安嫌棄踢走。
“竟然……有人在這裡藏人皮!”譚靈川快速撲打全身,手忙腳亂地往李馥安這邊走,不料被她一腳剛踢開的人皮絆倒,剩餘符圖散落,砰的一聲,他身下又多了一張人皮,白淨的皮膚與幹癟的臉皮相貼。
尖銳聲頓時灌滿樹林,驚飛栖息鳥類。
休息許久,忽聽屋外傳來寒暄客套聲,花意清連忙從床上坐起,走到小院。
侍從帶着譚靈川和李馥安走了過來,兩人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休息片刻,待會兒再來請您幾位前去晚飯。”侍從恭敬行禮後,便走開了。
兩人順勢走了過來,将樹林裡的情況講了一遍。
“人皮?”程楚秀腦中快速閃過一個想法,“莫不是吸血鬼也來了。”
“我們也是這樣認為,”李馥安點頭贊同,“能将人搞成那副模樣,也隻有吸血鬼了。”
吸血鬼三個字讓花意清一直以來忽略的話語重回腦中。還記得影妖放自己離開時,那一句“吸血鬼在找你”。
難道它,真的找來了?
找她做什麼?她與吸血鬼認識嗎?花意清雙腿發軟,從小對吸血鬼的恐懼在此刻高漲。
“意清?”見她出神,李馥安關切喚道,“你剛聽到我們說什麼了嗎?”
反應過來,花意清抓回飄忽的思緒:“啊,是說吸血鬼嘛,我聽到了。”
李馥安搖了搖頭,凝重道:“我們剛說,那兩張人皮還披着衣服,腰間别了‘捉’字牌。”
“死的那兩個,是捉妖師?”花意清有些意外。
他們剛剛救下張窈窈,這兩個捉妖師就相繼被吸血鬼盯上。
不是别人,偏偏就是捉妖師。過于巧合,讓花意清不禁胡思亂想。
吸血鬼,不會一直在跟着他們吧?
“除了木牌之外,我們還發現了這個。”譚靈川聲音有些沙啞,他拿出了一張圖紙。
“這應該就是,專門關押那些女子駐地的去向地圖,”李馥安說,“我們,要一起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