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飛星說茶喝完了,初七自知自己在這幾個人眼中,并沒有多少分量,哪裡還好意思再要一壺茶呢?便點點頭,端起面碗,喝了幾口面湯了事。
一頓飯吃下來,初七最喜歡吃的是那道水煎鍋貼,其餘的都很平平,尤其那道清炖羊肉,嘗起來實在不怎麼樣,有種說不出的膻味兒。
這道清炖羊肉剩下了一半,另一半幾乎都被晏羽南吃了。陶進和甯飛星似乎也不是很喜歡這道菜。
幾人吃完,就決定在這裡定幾間房住下。剛才那個不知道躲到哪裡去的店小二又出現了。
店小二不着痕迹的看了一下餐桌,有些腼腆:“怎麼,這道羊肉不好嗎?”
晏羽南快言快語:“也不是,我師兄就不愛吃飯,他們都這樣的。”
在天玑山上,最愛吃的就是晏羽南,甯飛星和陶進都是屬于有口吃的就行,常常一日下來,隻簡單吃些白粥菜蔬補充體力,對于羊肉這種難處理的美味的食材,更是不感興趣。
店小二被晏羽南這麼一安慰,才露出放松的笑容,“那就好,客人們吃得好就行。客房都是收拾好的,幾位請吧。”
一行人随着店小二上了樓,這家客棧的布局就是最普通的那種,一樓大堂裡用作吃飯休息的地方,平日裡也做酒樓一樣招待客人,二樓才是客房。
店小二随手打開一間,給衆人看了看,收拾的的确很幹淨。
“我就這間了。”晏羽南指了指這房間,随口說道。
誰知,甯飛星忽然推了一下初七,初七不防備,被推的踉跄了幾步,就聽甯飛星以一種不容商量的口吻道:“你和初七一間,我和二師兄一間。”
“為什麼啊!”晏羽南呆滞了,開什麼玩笑,她從小到大都是大小姐的生活,哪裡真的和人擠過一間房,就連昨日在那老丈家裡,她和初七名義上都睡在床上,可這位大小姐鋪的是自己準備的上好的獸皮褥子,初七隻是裹着一床經久不用的薄棉被。
甯飛星對這種問題一笑了之,他說出的話就是做了決定,任憑晏羽南撒嬌耍賴也是不可能改變的。
陶進身負重任,不得不周旋于兩人之間,“師妹,初七是個凡人,你忘啦。咱們出來可是為了行俠仗義的,萬一初七被人擄走了呢?你不得好好看着她啊。”
他們一路走,初到平陽城,看得見,看不見的危險已經出現了,偏晏羽南涉世未深,又仗着自己會仙法,大大咧咧完全不當回事,搞得陶進焦頭爛額。
初七心眼靈,剛才在飯桌上,陶進話裡話外都透露着,她飯前突然不見的事情,他已經知曉了,現在仔細一想,自己能脫困,離開那塊鬼地方,應該就是陶進或者是甯飛星的功勞。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晏羽南倒像是一張白紙,什麼都沒感覺到。
思及此處,初七覺得自己和晏羽南住在一塊,前途未免暗淡,真出了事兒,搞不好自己都感覺到了,這晏大小姐恐怕還被蒙在鼓裡呢。
房間裡,晏羽南氣鼓鼓,看見初七就心煩的不行,初七倒是一派自在,剛吃了飯,現在正坐下來,施施然給自己倒水洗臉呢。她勁兒小,提不動水桶,隻能費力的用一張瓢從水桶裡舀水,再接到面盆裡,做着這種重複的單調的動作。
晏羽南心道,就這資質,在天玑山無量宮裡,給她作婢女,她都不會要的。現如今,竟然和自己住在一間房,說出去,讓山上的師姐妹都能笑死。
晏羽南憋着氣,不知道沖誰撒氣,隻能又掏出那張上好的獸皮褥子,蒙着頭,合上眼,心想着眼不見心不煩。
她本該氣得睡不着的,可不怎的,可能是初七舀水的聲音太有節奏了,迷迷糊糊,她竟然真的困了。
意識朦胧間,她嘀咕着,怎麼剛起來沒多久,又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