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池的故事背景他林絮舟能不知道嗎?
陶戎在頑童時就受始祖點化修煉,與雲阙始祖結為知己好友,直到始祖感應自己即将飛升,心中卻仍有一處放不下,恐怕那裡無人鎮守,會被有心之人利用,成為禍害百姓的禍端,陶戎知始祖心意,主動提出要幫雲阙固守焰池,上百年過去,直到最近陶戎發現自己起了心魔。
夏新月絲竹般悅耳的聲音将桃拔的故事娓娓道來,林絮舟間或配合地嗯兩聲,最後作出總結:“這麼說來,陶戎還挺重情重義的。”
夏新月道:“獸與人的壽數本就不同,更何況,桃拔一族本始于上古時期,其壽命豈是我們能想象的。”
距離雲阙始祖羽化已兩百年有餘,陶戎守着焰池這麼久,怎會突然動了不該動的癡妄邪念?
這個紙書世界,人妖獸怪,任何生靈起了癡妄之念,釋放大量濁氣,就成了魔修趨之若鹜的修行勝品。所以,魔姬一定會來。原本,她就是聽魔君吩咐,意圖奪取獸丹,這才與夏新月重逢的。
林絮舟還在細細琢磨着,忽聽夏新月道:“你好些了嗎?”
“好些了。”
說完,發覺從剛才到現在,夏新月一直維持着同樣的姿勢,林絮舟輕咳兩聲,不好意思地松了手。
他的聲音低沉而含混,像是透過厚重的鼓面發出,夏新月疑惑回頭,素來澄澈的眼睛瞬間映出驚恐與慌亂:“你的臉!”
身後的軀體應聲擡頭,光溜溜一顆腦袋,頭頂沒有毛發,臉上沒有五官,像一顆沒有剝殼的蛋。
乍一看到,毛骨悚然。
“怎麼了?”林絮舟摸了一把面上的光頭套,恍然大悟道,“哦,沒跟你說,我套了一層皮在頭上,感覺已經不恐高了,嘿嘿……”
夏新月:“……”
說也奇怪,林絮舟從貼身衣囊裡翻出喝藥新得的群演道具——光頭套,前後反着戴上後,蓋住眼睛,阻隔迎面吹來的大風,竟然就不頭暈了。
突然,腳下素影劍劇烈晃動起來。
林絮舟身體不由自主地一抖:“怎麼回事?”目不能視物,六神無主,胡亂伸出手,想抓住點什麼。
夏新月淡道:“沒事,天色暗下來,北風驟然轉變了風向,一時……”腰間攀上來溫熱的一雙手,他身體驟然緊繃,話語戛然而止。
林絮舟從後抱過去,手上不知道磕到什麼硬物,咦了一聲,欲再摸清楚,夏新月猛地掙脫他的手,力道之大,引得劍身晃動加劇,林絮舟愈發慌亂,不知道抓到什麼,“吧嗒”一聲松了,他再次墜下劍去。
因為距離地面的高度不夠,夏新月還沒來得及穩住劍身,就與林絮舟一同摔了下去。
這一下動靜非同小可,雲雁聲、于陌寒等人在後面看得目瞪口呆,一個雲阙弟子咋舌道:“我、我沒看錯吧,玉、玉澈仙君,居然也會禦劍不穩?”
禦劍講的是摒除雜念,劍心合一,玉澈仙君一心修行,是整個雲阙仙宗道心最堅固的人了!
唰——
領頭的雲雁聲禦劍掉回頭去,衆人紛紛跟着降下高度,在他們落墜落下方着地。
于陌寒用一副“我早就知道會如此”的口吻道:“魔修邪裡邪氣,不知道又搞出什麼幺蛾子,這下連玉澈仙君都被他連累。”
周霖附和:“說不定他就是故意的。”
宋臨道:“沒有真憑實據,不可胡說。”
對此雲雁聲不置一詞,召出映雪劍,小心查看四周:“我們分頭找找,此處詭異,小心戒備,不要走遠。”
衆人紛紛拔劍出鞘,擺出防禦姿态。
虧得林絮舟掉落時,禦劍高度不高,地面潮濕柔軟,摔得并不重。
他起身,摘掉頭套,發現面前是一汪湖水,銀白月光傾灑而下,替微波粼粼的湖水鋪上一層薄紗。
一位女子背影婀娜,被月光勾勒得分外柔美,長發如海藻般裹在住頸背,胸腰曲線在水中若隐若現,一舉一動都透着勾人心魄的魅惑。
靠。
雖然林絮舟很懷念以前攝影棚裡莺莺燕燕環繞的日子,但智障都知道,這個景象必有貓膩!
誰家好姑娘大半夜在野外沐浴的!
他退開兩步,踩中一截枯枝,湖中女子似有所察覺,側身回過頭來,林絮舟趕緊矮下身。許久沒有動靜,他又偷瞄過去,原來那女子并沒有發現他,反而挽起一頭青絲,輕輕搓洗着沾濕的頭發,畫面恬靜美好,除了有什麼東西反射出銀光,晃了林絮舟的眼。
定睛看去,那女子撫弄的右手戴着一枚指環,閃着熾紅的光。
帝魔城除了魔君,隻有魔姬的指環是這個顔色!
晴天霹靂啊,心髒在胸腔裡砰砰直跳,林絮舟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千萬不能讓夏新月和她碰上面!
這想法剛落下,夏新月清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