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看到外面還有的陽光，宋君如有一瞬間的晃眼。

再看看手裡的大包小包，有點回憶不起自己上一次這樣大肆采購是什麼時候。

顧明朝拉過在商場裡買的随心，出來走神的人：“看路。”

宋君如看着拉她躲避，還生怕沾她一點肉的顧明朝，白眼：“可别髒了你的手。”

顧明朝：……

宋君如的脾氣就像董佳美說的那樣，說變就變。

顧明朝撇她一眼，懶得和她計較，直接道：“你在這裡等我。”

宋君如嗯了一聲，等顧明朝去将車開過來。

回去的路上，車子朝前行駛，路邊綠樹往後駛去，宋君如支着下巴看着外面，車窗映出她的臉，餘晖半落。

好一會，宋君如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輕輕冒出一句：“以後我還想買。”

還可以買。

還能買。

眼睫定在餘晖裡，似是永隽。

顧明朝轉過方向盤，拐彎，迎着夕陽，光正面灑下，聲音平常：“那就買。”

宋君如笑了，難得誇顧明朝一句：“你今天很勾引人。”

方向盤一瞬擰握，顧明朝：“不會說話就閉嘴。”

宋君如哼哼一聲，依靠在椅背上，閉眼:“看你以後能不能找個比我會說的，牡丹。”

顧明朝沒聽懂宋君如最後一個詞什麼意思，但也料想到不是什麼好話，額角繃住。

上午練舞，下午逛商場都是個不小的工程，回家的路上，或許心情放松，或許消耗過大，宋君如睡着了。

顧明朝停好車，入目的就是宋君如睡着的側臉，光影在她臉上交錯，眼睫輕合，夕陽橫亘過她的鼻梁，随着呼吸輕動，喧嚣似與她無關，安然靜谧。

宋君如醒來時，車裡隻剩下她一人。

顧明朝拿完東西回來，就看到宋君如從車上下來，聲音淡漠：“醒了？醒了就過來拿東西。”

買的太多，還沒拿完。

兩人有各拎一袋東西往顧家走，宋君如看着自己手裡輕飄飄的購物袋，又看看顧明朝手裡同樣不大的購物袋，懷疑：“你是不是特意留着給我拿的？”

宋君如不信顧明朝一下拿不完。

顧明朝眼神不動，“對。”

宋君如：……

宋君如把手裡的東西塞他手裡，她這叛逆心。

顧明朝看了眼塞過來的東西，面無表情，拎起。

回到家，顧家其他人還沒回來，隻有李嬸在，将東西整理好，宋君如拿起發夾。

“李嬸。”

李嬸正在和面，看見她來廚房笑眯眯道：“今天和明朝一起出去了？”

别看李嬸現在笑眯眯的，之前聽到動靜從廚房出去，看到大包小包走進來的顧明朝，滿臉震驚。

在顧家這麼多年，她何時見過這樣的顧明朝。

還是顧明朝表情平淡的說宋君如在車上睡着了，她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兩人這是出去玩了。

“去了趟商場。”宋君如一筆帶過，拿出發夾：“李嬸，這個發夾好看嗎？”

一字弧型發夾，中間是一排小鑽，鑽邊是手工勾勒出的藍色波紋，似花瓣非花瓣，似海浪非海浪，起伏大卻連綿，總體一指寬大小，不突兀，不紮眼，卻精巧。

李嬸瞅了一眼：“好看。”

宋君如伸手幫她卡在頭發側邊：“好看，以後就多戴着。”

李嬸愣住。

宋君如不等她說話就出去了。

李嬸看她出去的背影，嘴裡的話來回間沒發出聲音。

好一會，一個人的廚房裡，李嬸用沒沾面粉的手腕輕輕碰了碰發夾。

不止李嬸，晚上顧老爺子和顧明娟都收到宋君如的禮物，兩人也都知道顧明朝和宋君如出去玩了。

顧明娟觑眼顧明朝，伸手給自己挖了一大勺西紅柿炒蛋，配着飯吃的津津有味。

晚上，宋君如回到自己房間，整理今天買回來的東西，手剛拿起購物袋，桌上的報名表不期然撞進眼裡。

動作頓了一下。

手裡的東西放下，宋君如拿起那張報名表。

燈光下，她一半側臉隐在陰影裡，光将她的面色分割，眼睫垂落。

與此同時，被她屏蔽不知多久的面闆沒經過她同意，徑直彈跳出來。

播放的是文工團報名的場景。

宋君如面無表情，扔開報名表，拿過購物袋，整理。

報不報名，從來不是可選項，而是必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