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如并非無的放矢。
她知道自己選不上。
這和她行不行沒關系,行,她會落選,不行,她會落選。
相較于第三世下台,看到評委們緊縮的眉頭,明白過後跌落谷底的心情,這一次,宋君如心态好上很多。
管他娘的,她就跳了。
即使沒人看到,亦或是看到的不是她。
就像宋君如在大庭廣衆下看面闆,明明奇怪的行為,在旁觀者眼裡卻一切正常。
緻這種正常有兩種可能:
一、宋君如在别人眼裡呈現的畫面就是正常。
二、大衆腦海裡看到的畫面或記憶被篡改。
如果這兩種都有人出資,選擇那種最劃算?
宋君如判斷是第一種。
把不正常的她屏蔽,投放正常的她。宛若将真正的宋君如用畫幕罩起,人們看到的是畫幕上正常行為的宋君如,而非真正的宋君如。
第一種無疑最劃算,隻需要錨定宋君如一個人。
如果是第二種,涉及的範圍廣風險大不确定性強。
這個判斷在第三世出現的沒有掩飾,像是在肯定宋君如的猜想般,無論她私下多努力,無論她多有天賦,無論她跳的多好……她隻要上台隻有一個結果。
所有評委都會為她的表現皺眉,所有看到的人都會發出唏噓。
他們的心理不用話語,隻用表情就說盡一切‘跳成這樣,是怎麼敢上台的?'
宋君如是怎麼敢上台的?
宋君如将石榴籽剝出來,放到碗裡,從李嬸那拿了擀面杖洗淨,用擀面杖頭碾出汁水,豔紅的石榴水爆出來,很快在碗底聚成水流。
果粒破皮,黏黏糊糊,宋君如去廚房拿紗布過濾。
汁水順着紗布擠出,宋君如白皙的細指上侵染石榴汁,似是鮮血順流。
“……這可是她親口和說的,我還安慰她給她石榴吃呢……”
開口人說的信誓旦旦。
“……是嗎?”
“……唉,你看,我就說吧,嫁人多好,現在小姑娘就是不懂事,晚了才知道後悔……”
得到正主親口證實的瓜,衆人啃的很放心。
其中兩個大石榴更是沒少出場,它們宛若成了宋君如落選的鐵證。
“……黃家那個呢?”有人想起黃婉岚:“聽說她報名的是什麼唱歌,她考的怎麼樣?”
宋君如瓜啃的盡興後,人們的關注點不再聚攏在她身上,不由就想到提起宋君如差點棄考的黃婉岚身上。
要不是黃婉岚說漏嘴宋君如之事,衆人都沒注意黃婉岚也報名了,悄無聲息的,黃翠柳也沒說過,還是衆人從黃婉岚知道宋君如棄考的消息上推測出來的。
不然黃婉岚是怎麼知道宋君如差點棄考的?
自然也是參加了。
黃婉岚這次參加的很低調,确實沒幾個人知道,但宋君如的瓜吃透後,不由就蔓延到她身上。
這件事黃婉岚估計自己都沒想到。
聽到黃翠柳不高興絮叨大院裡衆人的話,黃婉岚手指掐緊。
黃翠柳還在繼續:“……你怎麼可能考不上,咱們家就你最優秀,長的也最好,腦子最聰明,一群長舌婦,自己家沒有孩子參加,嫉妒你罷了,不用聽那些流言蜚語。”
黃翠柳對從小就覺得她這個侄女以後鐵定有出息。
黃家還沒人和大院扯上關系時,黃婉岚已經憑着朋友和大院的人交往密切了。
小小年紀就這麼厲害,在黃翠柳眼中,黃婉岚考上文工團好像也輕而易舉。
黃婉岚不耐煩的看她,忍着脾氣:“姑姑,你沒亂說吧?”
黃翠柳忙道:“沒有,你囑咐的話我都記心裡呢,等考核下來驚豔死他們。”
黃婉岚心裡煩的要死,但面上還算和緩:“結果還沒出來,都不一定呢……姑姑我給你買個雪花膏吧……”
“……怎麼能讓你給我買,我給你買,你再買條好看的裙子……”
黃翠柳說着就給黃婉岚掏錢。
誰能考上,誰考不上,自然不能靠衆人嘴裡蛐蛐,最終還是要看考核結果。
考核結果下來的前一天,大院裡讨論的聲反而減少了。
明天結果就出來,該讨的也都被他們讨了一遍,整個大院,一個都沒少,明天就知道誰家孩子有點本事了。
不止參考家長等明天,大院靠吃瓜八卦打發日常的衆人也十分期待。
至于參加考核的本人們,有人忐忑,有人自信,有人放松,有人毫無期待。
秦薇幾乎是連夜被秦母從姥姥家揪回來的,看到她那又圓了一圈的小臉,秦母都快服氣了。
人家為了考核茶飯不思,她還胖了一圈,這是多寬的心。
秦薇嘿嘿:“媽媽媽媽媽,我跟你說,舅媽這次從家裡帶回來的都是好東西,我喊你你還不去,虧了虧了。 ”
秦母:“……”
一掌拍她背上,沒好氣道:“知道大院裡怎麼說你的嗎,說你考的太差,連家都不敢回。”
秦薇嘀咕:“說的也沒錯。”不過看到秦母不善的臉色,秦薇立馬又提高了音調:“考的不好是考的不好,這和我回不回家有什麼關系,亂說,好像說的你很吓人似的,這都怪表弟……”
秦薇說的倒也沒錯,她還真不是害怕不回家,她什麼水平,秦薇覺的她親媽就算有濾鏡那也是有數的,她又不是隻這次考不好,她上學也沒考好過幾次,總不能次次都躲姥姥家。
這次純粹是意外,回來路上,遇到舅媽派表弟來她家送東西,順便喊她去吃好的,秦薇一聽,當即義不容辭。
跟着就走了。
沒想到大院的人篡改事實。
秦薇摟着秦母進去,安慰她:“媽,他們那是對我的誤解嗎?那是對您的誤解啊,您這麼溫柔美麗的同志,怎麼會對沒考好的閨女動粗,他們那是不了解你的本質……”
秦母聽她小嘴叭叭,越聽越耳熟,狐疑:“這怎麼那麼像月月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