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從宋君如考上文工團的消息傳出去後。
又來了!
而且這次還更熱情,更真心實意。
就連顧明娟都知道能看出他們前後的差别。
李嬸還憤憤不平跟她蛐蛐過這事,一開始大院人覺的宋君如瞎折騰,說她不如嫁人,而等她真成功了,現在又覺的以前有些人确實差了點,想介紹更好的。
顧明娟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反正她搞不定。
現在她媽來。
她親愛的母親,無所不能。
果不其然,有人順口就提到宋君如,陳慧蘆笑着接話,話鋒卻滴水不漏又給人留足了餘地。
黃婉岚從崔家出來,一眼就看到被衆人圍着說笑的陳慧蘆,手裡大包小包東西的有人幫着拿,走在人群中間,衆星捧月一般,明明和周圍人差不多的年齡,臉上的皮膚卻比衆人年輕一個度,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日子過的好。
陳慧蘆的日子就是她想過的生活。
陳慧蘆看到迎面走來的黃婉岚,也沒忽視,笑着道:“婉岚也在呢。”
黃婉岚聲音溫和:“顧嬸來了,我幫你拿東西。”
陳慧蘆笑呵呵的:“哪能累你,我家這個一個頂三。”
一個頂三的顧明娟:……
陳慧蘆回到家,衆人也沒耽誤她,知道她今天剛來估計有一堆東西需要處理,都讓她忙完來串門。
陳慧蘆送走人,顧家沒了人,她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錘胳膊錘腿:“我這麼大年齡了,一天天操不完的心,真是命苦。”
顧明娟随手給她屁股邊扔了墊子:“年紀大你還坐地上。”
陳慧蘆撈過來的坐下:“要是你們一個個争氣點,還需要我操心。”
陳慧蘆将包裹拉過來,就坐在地上拆,李嬸給她泡了一杯降火的菊花茶:“放了顆梅子,還不錯。”
“謝謝李姐。”陳慧蘆當即灌下去一大口,然後看向坐她旁邊幫她拆東西的李嬸,湊過頭去八卦:“李姐,那黃家的小姑娘還想着明朝呢?”
李嬸當即一副她有許多話要說的樣子。
陳慧蘆頓時來了精神。
顧明娟:……
她媽來了,李嬸終于有伴了。
顧明娟:“我回單位了,你們慢慢聊。”
沒個一天,兩人都說不盡興。
顧母對她擺擺手,頭都沒擡,嘴裡還在驚呼:“……是嗎?!沒看出來啊……”
顧明娟:……
顧明娟出去時想起什麼,回頭檢查下門。
嗯,關緊了。
不會有人聽到。
宿舍是十人間,左邊靠牆三架并排上下床,右邊并排兩架。
“……物資都領完,之後有什麼問題就來找我……出門看隊伍,進門看内務,内務整理也是新兵訓練考核的一項……部隊的規章是鐵律,每個人都必須嚴格遵守……”
新兵班長正在說各種注意事項以及規章制度。
每個人都安靜的聽。
等到蔡班長讓她們先整理内務後,幾個女生才虛脫口氣。
“蔡班長好吓人,她闆着臉我都不敢說話。”
“還好吧,隔壁喬班看着可比蔡班兇多了……”
沒了班長,宿舍裡頓時活躍起來。
叽叽喳喳說起話,又好奇的去看自己床位。
床位都是定好的,按照标号找就行。
宋君運氣不錯,她的床在右側最裡面的上鋪。
有人開心,有人不開心,但蔡班剛說過的規矩還在她們心裡,都老老實實到自己床位整理。
新兵訓練除了偶爾突襲,一開始強度并不大,難度随時間呈階梯式上升,從軍容軍姿立正齊步等隊列訓練,再到三公裡跑俯卧深蹲等體能訓練,再到卧倒起立匍匐等戰術訓練,期間還穿插着各種軍事理論訓練,對文藝兵的素質要求沒有絲毫放松。
一群或能吃苦或不能吃苦的人經過一系列的訓練,心情怎麼樣不說,身闆卻都結實不少。
這次負重越野回來,杜采鈴一回到寝室就哭了。
腳底氣泡都算輕的,腳趾甲都劈了。
哭腔裡喊着要回家。
衆人:……
衆人也有氣無力,沒人哄她,她每次都這樣,也每次都訓練,回家是不會回的,他們可是擠破頭才進來的,每個人都咬着牙,怎麼也不會讓自己因為訓練考核不過而退回。
“真希望明天下雨。”有人錘着腿道。
下雨雖然也少不了訓練,但室内的折騰終究有限,太陽也曬不到人。
“誰說不是呢,我感覺我都快黑成球了。”有人邊說邊挖一大塊雪花膏往臉上抹。
宋君如也不遑多讓,她也抹,不過她抹的是防曬,這倒不是她準備的,是顧伯母知道她要訓練給她搞來的。
宋君如手裡這管都要空瓶了。
宋君如擠擠擠。
其她人看着宋君如白皙如舊的臉,羨慕的不行,但也沒好意思讓宋君如給她們來點,宋君如看起來自己都不夠用。
一開始她們還以為宋君如很不好接近,美的太過豔殺,好像那種很會發脾氣的大小姐,但實際相處起來,宋君如這人就沒發過脾氣,甚至比宿舍裡的蔣勝楠還能吃苦。
胳膊刮傷不哭,腳起泡就挑,指甲劈了就剪,跟不上就加練……
不知道她考的是文藝兵,還以為她是要上場的新兵。
不吭一聲,但全都争優。
毫不懷疑,她考核想拿全優。
隻從外表看,絲毫看不出她的要強,就像現在也不明顯,她和大家一起抹抹抹,就像一起愛美的小姐妹。
杜采鈴哭夠了,爬坐起來,一眼掃到人群中出衆到發光的宋君如,踮着腳指甲走過去,哭腔喊:“你幫我問了你這霜從那買的了嗎?”
杜采鈴也帶了擦臉霜,她也天天擦,但看着宋君如白膩的皮膚,再看看曬黑的自己,眼淚愈發洶湧。
宋君如舉起手:“給你來點?”
杜采鈴嫌棄:“你這都沒有了。”
宋君如看她一眼,将最後擠出來的一點擠自己手上,抹脖子上。
杜采鈴:……
看見她馬上要嚎啕的嘴,有人趕緊捂住,“祖宗唉,你不會說話,就不能隻哭嗎?”
宋君如看着像是慣别人脾氣的人嗎?住一起這麼久了,杜采鈴絲毫沒有長進,武力比不過,眼色也是一點沒有。
杜采鈴:……
這個宿舍真是一個慣着她的人都沒有。
眼淚落下來,又擦幹。
“嗚嗚嗚我要回家。”
不過下一秒,她眼淚頓收,有人敲門。
丢人丢到寝室外不行。
不過來的人不是蔡班,也不是其它寝室的,而是喊宋君如的。
“宋君如外面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