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妙的親妹妹去年年底車禍意外去世了，他們父母前幾年就過世了。妹妹放心不下姐姐一個人，便成了滞留在輪回道的魂魄。”

回憶起于海妙打開房門屋裡裡空蕩蕩毫無生氣的樣子，喬曼甯還是很難過。

“你有一天下午讓我先回去，就是去拜訪這位女士了？”

“對。”

那天喬曼甯拿不準自己會忙到幾點結束，小貓維持化形狀态很消耗精力，她怕累着雲景，就讓小貓先回家了。

“那你怎麼不讓她給你内定個第一呢？”雲景雖然不懂公司的彎彎繞繞，但也知道這個項目如果喬曼甯能拿下來，肯定會升職加薪。

這不就是這人每天念叨着的事情嗎。

“我說實話，你别笑我。”

喬曼甯難得在雲景面前吞吞吐吐了起來。

“我和她去世的妹妹年齡相仿，我能感覺到妙姐眼裡我就像是她妹妹，委托那天也是被妙姐留下來聊到最後一刻我才找借口離開的。

我本來就是編造故事上的門和妙姐相識，要我利用妙姐對妹妹的感情去搞定項目的事情，我……做不到。

而且你也能看出來妙姐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吧。

決定去拜訪她，我都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

所以最後我隻是拿着報告草稿請她從專業角度給了一些修改意見。而且能被行業大佬點評我的報告，我已經受益匪淺了，不中标也沒關系。”

說之前擔心雲景覺得自己傻白甜，說出來喬曼甯覺得舒服多了。

“加油。”雲景沒頭沒腦回了這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說項目的事情，還是喬曼甯被人職場穿小鞋的事情。

“話說你覺得這是巧合還是門的報酬？”喬曼甯望着窗外飛快後退的景色，忙完了終于有空思考這個問題了。

職場上被領導同事塞了個燙手山芋，結果對方公司的領導剛好就是自己執行委托認識的人。

沒見鬼之前喬曼甯可能會以為是巧合，但現在巧合太多了就像門的刻意安排。

“我不知道，你就當是門的報酬吧。”雲景對于什麼報不報酬很是不以為意，但看喬曼甯很在乎這個東西，他才跟着留意了起來。

雖然沒中标，喬曼甯心情卻很好。

之前還擔心過是否能私下再接觸魂魄的家屬，現在看來應該是沒問題了，心中的疑問又少了一個。

還順帶打臉了想要看自己吃癟的同事，喬曼甯現在回味起來木棉花和君子蘭的表情，還是覺得好爽。

到家剛放下包，喬曼甯手機就響了，是楊家鎮的何警官。

雲景在一旁舔毛，敏銳的察覺到喬曼甯情緒不對。

剛接起電話時人還是笑容滿面，說着說着聲音就低了下去，最後挂斷時整個人都縮在了小沙發上。

壓抑的氣氛持續了好一會兒，雲景才蹦到沙發扶手上歪着頭看人。

“怎麼這樣看着我？”

喬曼甯想笑笑不出來，揉了下眉心又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

“你完成了委托，王燕也順利送回了老家，為什麼不開心。”

喬曼甯的手機音量不小，雲景聽覺是人類的三倍，被聽見電話内容也不奇怪。

“雖然把王燕送回了老家，确實完成了盼娣的委托。可是王燕的人生已經被毀了，盼娣也去世了。我知道和我無關，但還是覺得很遺憾。”

喬曼甯仰躺着盯着天花闆，有些心煩。

“所以你拒絕了錦旗？”

“嗯。”喬曼甯側着頭看小貓，“我怕我一看見那個錦旗就想起盼娣和王燕的遭遇，那個錦旗隻會一直提醒我他們經曆過的苦難，而不是我做了什麼好事。

而且也不都是我的功勞，如果不是你，不是後面遇見何警.官他們，我怎麼可能做得到，對吧。”

小貓還沒開口喬曼甯又接着說到：“但我知道門隻是我人生的偶然，不是必然，所以這也已經是我作為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最好結局了。”

喬曼甯直起身子用力拍了拍臉，又擠出一個笑容來：“想吃什麼，我去做飯！”

小貓目光沉沉，就在喬曼甯以為雲景又要說出什麼大道理來鼓勵她時，卻隻聽見一句甜蝦。

她點着頭，嘴裡念叨着什麼走進了廚房。

客廳的暖光很溫柔，小貓在安靜整理毛發。

喬曼甯望着鍋裡咕嘟咕嘟的肉，覺得自己好像沒那麼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