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嫔突然神神秘秘地道:“皇後娘娘,我聽說這洗雲閣的主人就在宮中,您對洗雲閣的事情又這麼熟悉,是不是.......”
“住口!”郭皇後暴怒道:“薛嫔,我念在我們是親戚的份上,有些事不和你多做計較。但你也要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要想在這宮中活命,就要先學會管好你的嘴。”
第一次見向來和顔悅色的皇後如此生氣,薛嫔被吓的噤了聲,于是便匆忙起身告退。
薛嫔走後,郭皇後身旁的方姑姑走上前奉上了茶水,緩緩道:“皇後娘娘,薛嫔小主就是這種直性子,您千萬别和她置氣,小心傷了自己身子。”
郭皇後搖搖頭,這薛嫔是宮裡出了名的笨蛋美人,崇德帝很是寵愛她,聽說最近幾天翻的都是她的牌子。這樣的人都能成為寵妃?看來這司馬循現在的品味差的驚人。
不過自己和她們不同,不需要去争皇帝的寵愛。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誰稀罕?
“方姑姑,前幾日交代你的事情已經準備好了吧。從宮外把他們運進來時,一定要小心。”
方姑姑恭敬道,“您前些日子交代的事情已經吩咐下去了,洗雲閣那邊也已經安排妥當了。人選已定,不日便能運送入宮。”
郭皇後歎了口氣道:“那就好,這些日子總算是有一個好消息了。均兒呢,他到宮裡來了嗎?本宮要好好問問他,究竟在宮外和那定遠侯家的鬧什麼事,一點也不省心。”
“娘娘莫着急,平王殿下一早就到了。隻是各宮娘娘都在,他不便來找您,現在正在隔壁的屋子吃糕點呢。奴婢這就去叫殿下。”
夜晚。
李敬今夜心情甚是愉悅。他和同班侍衛賭皇帝今晚會宿在哪位小主處,别人都覺得皇帝已經在薛嫔那呆了四晚了,按照皇帝的脾性,今夜肯定會翻别的小主牌子。李敬不信,就他一人仍賭薛嫔。
沒想到,這一下就給他賺了四兩銀子。今年冬天,一定能給團兒和娘子置辦一身好衣裳。
他在宮道上巡視,一想到這四兩銀子,就龇起了大牙。忽地,看到遠處的宮殿似是燃起了火光。
那不正是薛嫔娘娘的住處嗎?
“走水啦——走水了——”宮人尖銳的喊叫聲刺破了夜晚的甯靜。
當李敬趕到薛嫔宮門口時,火光沖天,宮人們一桶接一桶的水澆上去,也隻是杯水車薪。
門口,隻站着慌亂的崇德帝和其他宮人。
這是李敬第一次看到南朝的皇帝。不過怎麼感覺他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皇帝也是一個鼻子兩個眼。
難道這天子也會怕火燒?
隻見崇德帝鬓發微散,哭喊道:“湛山還在裡面,快去救湛山,誰去救朕的湛山啊。”
旁邊一宮人跪對着崇德帝說道:“陛下,薛嫔娘娘也還在裡面沒出來呢。”
崇德帝似沒聽見,仍舊喊着湛山。忽地,他突然起身,拉起身旁的宮人道:“你,你進去把湛山給我救出來,快去。”
那宮人吓得連連後退:“陛.....陛下,這火太大了,奴才進去就是一個死.....”
崇德帝怒道:“你不進去救湛山,你怕死?那朕現在就殺了你。”他轉身四處找劍,卻看到了不遠處站着的李敬,忙道:“你進去找湛山,把他救出來朕給你黃金千兩,封萬戶侯,快去啊!”
聽到這話,李敬心下一橫。有黃金的話,自己的團兒以後的日子就不愁了。想到這他一咬牙,沖進了熊熊燃燒着的宮殿。
殿内煙熏火燎,李敬的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殿内的床上,蜷縮着被燒焦的一人,想必是薛嫔娘娘了。可是,哪裡還有别人的身影呢?那個叫湛山的跑去哪裡了?
李敬又找了一陣,火舌肆虐,自己都變香了,實在是無法繼續呆在室内了。他當他準備逃出宮殿之際,忽然燒焦的房梁在面前倒下,阻住了李敬的去路。
難道自己今日就要交代在這裡了嗎?
不,不能放棄,團兒和娘子還在家裡等着自己呢,自己一定要回家。
殿外,崇德帝無力的跪在地下,口中喃喃念道着湛山的名字。
“陛下,快看,有人出來了。”宮人的聲音帶着幾分欣喜。
崇德帝擡頭,看向了火光中走出來的人。等他看清來人後,喜極而泣道:“湛山,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說着,他看向了将湛山救出來的那人,“你很好,看來是朕以前錯怪你了。你想要什麼,朕都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