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站在院子中的謝一玲以及她那雙一刻也停不下來眼睛,好像才注意到黃若愚一個人在後院刨地,而成實則穿着睡衣在客廳裡閑逛。于是,謝一玲和成實兩個人在客套中似乎心照不宣的相互微笑了一下。
“其實也不用特别管它,”謝一玲指了指成實捧在懷裡的盒子說道,“别讓太陽直曬就行,過陣子就能開花。我公司那兒的是白色的,這是粉色的。”
“哦,明白了。”成實根本沒聽明白謝一玲在說什麼,卻敷衍的回答,“我知道了。”
可接着謝一玲卻也不進屋,就站在院子裡喋喋不休的講了很多養花的注意事項,成實則盯着謝一玲的嘴不停地點着頭,心裡卻一邊盼着她趕快走,一邊還要留意着後院的動靜。
“好的,”成實終于等到了謝一玲閉嘴的機會,趕快說道,“真是太謝謝您了。我正好煮咖啡呢,您屋裡坐坐?我給您倒一杯。”
“不了不了,我還有事兒。”謝一玲趕快揮了揮手,“你跟小黃說一聲就行了。得了,還是我跟她打聲招呼吧。”
謝一玲眯縫着眼睛朝後院望去,像是測量好了該用多大的音量合适之後,才用比平常稍高一些的音量說道:“小黃!小黃!我給你送花來了!”
很快,鐵鍬刨地的聲音停止了,遠遠的傳來黃若愚的聲音:“您說什麼?”
“花!我說花!給你送花來了!”
直到謝一玲聽到黃若愚模模糊糊的回答“哦,謝謝謝總”之後,她的表情才松弛下來。
謝一玲轉過身,面向仍在捧着塑料盒子的成實說:“多好的太太啊!小成啊你可真有福氣!”
“謝謝您。”成實讷讷的回答。
“真的是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要貌有貌,要才有才,比住在棕榈灘的那家子,就是你那個朋友,又高又壯那個,叫什麼來着?比他太太可強得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您是說棕榈灘8号的孫鵬飛和蘇甯娜吧?他們倆人都挺好的。”成實總覺得有必要在謝玲玲面前為孫鵬飛和蘇甯娜正名,因為他覺得謝一玲總是話裡話外的捎帶這家人,似乎打心眼裡瞪不起這兩口子,尤其是瞧不起蘇甯娜。
“對,就是那個蘇甯娜,老是一副邋裡邋遢的樣子,看着倒像是他們家阿姨,把家裡的院子弄得跟農家樂似的。”謝一玲嘀咕了一句,“當然了,人家兩口子過得好就行了,但是咱們中央公園的水準都被他們……算了,我剛想起來還有件事兒要和你們說來着。”
謝一玲每次說的“還有件事兒”,其實才是她到訪的真實目的。現在她看起來很猶豫,顯然在考慮該不該把這件事說出來;然後她又看了看無精打采的成實,覺得還是先不說為好。
于是謝一玲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下次再說吧,也不是什麼急事兒。哎對了,聽說你是要在院門到屋門口修條石頭甬路來着吧?我下禮拜要去趟日本,要不要幫你帶些工具回來?日本的各種這類工具還是很齊全的,如果你需要的話。”
“謝謝謝謝,不用麻煩了,其實我還想好怎麼弄呢。”
“嗯,看得出來。”謝一玲似乎是在安慰成實,“這活兒可不容易,慢慢幹;這房子啊,就得邊住邊拾掇,你說是不是這理兒?”
也不等成實再回話,謝一玲緊接着跟成實說了聲“回見”,然後轉頭潇灑的走出了納帕谷5号的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