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總這樣優秀的人,不結婚才不正常吧?”
“什麼呀,天才就該好好當被普通人仰慕的天才,怎麼去結婚了,開什麼玩笑嗚嗚嗚……不過我還是很好奇謝夫人是誰。”
“誰還有瓜,我願意今天加班留下來聽。”
“……”
遊忱聽說謝薄結婚後,幾乎馬不停蹄,不是在打聽,就是在打聽的路上。
可是謝薄家的傭人們都神出鬼沒,唯一貼身的趙司機還木着張臉一言不發,嘴嚴實得跟生了鎖一樣,撬都撬不開。
遊忱詢問一圈無果,把主意打到了謝薄助理許景身上。許景也是個精明人,推了推眼鏡笑眯眯道:“謝夫人長得很漂亮。”
“……”
這不廢話。他可不覺得謝薄是戀醜癖。
“嗯——”許景思考片刻,最後的回答難得帶出關鍵信息,“謝夫人和謝總是舊識。”
回憶到這裡中止,遊忱邊望着推門而入的謝薄邊想,謝薄竟然有更久之前就喜歡的人?
謝薄和他相識的時候,不過快滿十八。因為高中時期有喜歡的人,所以出國後念念不忘,為她守身如玉,思念成疾,不讓其他人近身,這不就是……所謂的白月光嗎?
遊忱越想越覺得符合整條邏輯線,于是等謝薄坐下後,輕咳一聲,故作高深莫測地開口:“我知道你妻子是誰了。”
“?”謝薄好笑地擡起桃花眼,很配合着懶洋洋問,“是誰?”
“是你白月光吧。坦白吧,你在國内讀書的時候,是不是就喜歡人家,表白沒成功或者還沒來得及表白,出國了把人當作白月光?”
謝薄微愣,嘴角輕輕挑起:“算吧。”
遊忱見被肯定,果斷乘勝追擊:“你高中在哪讀的?”
“川水。”謝薄桃花眼一垂,淡淡回答。
“……”遊忱腦子裡搜索一遍這個地名,無果後試探問道,“你白月光也是川水的?”
“嗯。”
“你們兩個是許久沒見,然後偶然機會重逢了,呃……再續前緣,終成眷屬?”
謝薄扯唇角笑了:“算不上。隻是一場交易罷了。”
他說這話時,眸光凝視着窗戶外的遠方。後邊幾個字的尾音被嚼得輕飄飄的,像斷在了霧裡。
遊忱對謝薄過去的事不甚了解,但聽到他說的話,與提到過去後不太對勁的臉色,也沒再問什麼。
他轉而拿起酒杯喝了口,歎了聲氣:“謝家人知道嗎?”
謝薄低嗤一聲,眉眼慵懶:“不知道也早晚得知道。下個月的宴會,不就是等着我上鈎,為我物色人選?”
“也是。那要我放出點消息?早點斷了他們成天打這些主意。”遊忱剛要與他碰杯,謝薄以開車為由擋掉了,隻好自己悉數飲盡,“不過,謝從南幾個不會善罷甘休的吧,從你這裡入不了手,那你那位太太,恐怕就會被盯上了。”
謝薄桃花眼慢慢凝起,良久後像是想到什麼,語氣裡噙上些許輕谑的笑:“他們……或許可以試試?”
—
謝薄今晚回家得早,林姨見他回來了都有些怔愣,忙行了個禮:“謝總。”
謝薄站在原地,擡頭望向未亮起燈的樓梯間,問道:“夫人呢?”
“夫人她,應該是在房間内。需要我去叫她嗎,晚飯已經快準備好了。”
謝薄輕輕揮了個手,表示不用。自己再壓着些腳步聲,不疾不徐地往樓上去。
路過二樓時,謝薄餘光瞥見電視屏幕閃晃的倒影,他微頓,緊接着擡腳走了進去。
江灣就趴在桌子前。面前鋪展、堆疊着一頁頁古黃色的書法紙,稍微湊近點,幹透的,濕潤的,又充滿水墨的書香氣息頃刻逸滿鼻尖。清淡,不難聞。
女人烏發如瀑,柔細地落于頰畔,更顯皮膚瓷白。眉眼像煙水似的淡雅姝麗,又如同隻存在于古人畫的鴻影,百般難描。
謝薄無聲靠近她,用手很輕地挽起她耳邊的一縷碎發。這樣,似乎便于能更好地看清她的面容。
這動作之後,江灣眉頭微微一動,醒過來了。她茫然睜開了依然迷離着的杏眼,看到身邊的人還沒緩過神:“……謝薄?你回來了?”
謝薄泰然自若地直回身,不答反問:“怎麼在這裡睡覺?”
“……啊,我本來在練書法的,不知不覺睡着了。抱歉。”
謝薄輕輕掃了她一眼,注意到江灣趴下後略敞開的衣服領口,其中隐約窺見伏起的優美曲線,和黑蕾邊的布料,飛快斂回視線:“不用道歉。”
“房間是不能練習嗎?”謝薄若有所思,手指無意識叩了叩桌面。江灣卻誤以為是他責備她不經同意在二樓套房練書法,忙解釋說:“房間的桌子有點小,不過也不是不能練習。我以為二樓是能用的……”
謝薄明白了什麼,感到些許好笑,揉揉後脖頸道:“二樓可以用。這裡凳子太低,會傷你脊椎。”
“怎麼不去書房?那裡桌子很開闊,椅子高度也正好。”
“我見書房好像是你專門的辦公地方……”她剩下的話沒說出來,意思卻也明了。因為是謝薄單獨的辦公地點,所以她不敢擅自使用。
“嗯……”謝薄輕輕勾了勾嘴角,“謝太太,既然做了我的夫人,想碰這裡的東西,就都不必拘泥。”
“以後謝家的每個地方你都可以自由來往和使用,不用過問我。書房也是,你想去那裡練書法就去。”謝薄轉身往門口走去,見江灣呆在原地沒跟上,笑了笑,“嗯,你想在這裡練也可以。”
江灣眨眨眼,忙不疊收拾東西跟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