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徐安圖脫口而出。
他知道自己的資料和檔案應該天衣無縫,萬晟更可能是在詐他。
萬晟抱着手坐在桌子上,徐安圖平靜地将手擱在桌沿邊坐在座位上,倆人一上一下對視,短暫的沉默。
徐安圖在腦内瘋狂複盤,自己應該沒有在任何地方暴露過,目前依舊是他個人的觀察階段,遠遠不及未來開始取證的風險。總而言之,不可能有纰漏。
“你是A城本地人?”萬晟率先打破沉默。
徐安圖回答的很迅速:“不是,我和我爸媽是因為股權轉讓,從B市搬來的。”
他的個人檔案雖說是僞造,但從最開始就是半真半假,真假參半不容易暴露也更加安全,這是和宋德讨論後決定的。
桌子吱呀一聲,萬晟從桌沿上滑了下來,目光并沒有從徐安圖身上離開。
“徐安圖,我不想瞞着你。但我從第一天看見你的時候就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你不是這麼簡單進來的。”
這種直覺很無厘頭,卻也準得可怕。
“為什麼?”
萬晟坐回了座位上,這次和徐安圖是平視的。
“你看你的眼睛,總是很平靜。恕我直言,太平靜了,你像個局外人。”萬晟将腦中的想法抖露了出來。
徐安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自己竟是沒有察覺。
“你是故意等我的?”
萬晟撐着下巴笑道:“說什麼呢,明明就是你在等我啊。”
徐安圖這段時間确實更多地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觀察上,竟是疏忽了自己對群體本身的融入與否,萬晟懷疑了。
早上的悄悄話完全是一次試探,徐安圖把萬晟這個剛成年不久的學生想得太單純了。
想的但可以明确的是,萬晟并不知道詳情,隻是處于一個對他不尋常行為的懷疑上。
徐安圖反駁道:“你這完全是主觀臆斷下的污蔑。”
萬晟笑着搖搖頭:“你别忘了你在哪,我可能不行,但楊帆完全可以就這麼主觀臆斷。”
話題回到了楊帆,看來萬晟并沒有打算真的不告訴他。
這也是萬晟又一次貼心提醒,告訴了徐安圖兩個信息,首先是萬晟個人對徐安圖産生的疑惑,其次是就楊帆這個人多疑的特點對徐安圖的警告。
至少目前,徐安圖明白萬晟是沒有惡意的,甚至應該是維持着一個想保全他的态度。
“楊帆這個人想一出是一出。王盒沒有開玩笑,我也沒有,對他的警惕性越高越好。”萬晟正色道,表情嚴肅了許多。
“我該怎麼做?”
“怎麼做?很簡單,管好自己,該做什麼做什麼,盡量遠離就好不要打草驚蛇。不過我覺得你應該不可能真這麼安分,所以我隻勸你一句要管好自己。”
萬晟緊接着話題一轉:“對了,早上饅頭你吃完沒?”
“嗯?”
出于禮貌,但徐安圖還是回了一句:“吃了。”
“那黃喬呢?”
“不知道。”
“你倆不是天天呆一起嗎?”
“我當時先走了。”
話題終結。二人突然就都這麼不說話了,氣氛微妙的尴尬。
萬晟把自己的白色外套披上,指了一下教室的挂鐘:“時間也不早了,我要說的就這麼多,其他的,你自己看着辦吧。”
又是這樣,萬晟和他每次說話都愛留白,讓人雲裡霧裡。
趁着中午的時候,徐安圖便去找了胡小冉。
“小胡,這裡。”
端着盤子的胡小冉看到徐安圖向他招手,有點猶豫,去了顯得他有點太聽話,不去他又好奇。畢竟徐安圖難得找自己一次。
出于萬晟對徐安圖的态度目前為止一直很溫和,胡小冉對徐安圖的印象也不差。
思考了半天,還是磨磨蹭蹭靠了過去,像是有人推着他一樣。
“幹什麼?”
“你對校長了解多少?”
胡小冉在他對面坐下:“啊?你問他幹什麼,是不是班長和你說了什麼?”
徐安圖回答:“他說了跟沒說一樣。”
胡小冉有點震驚地看着徐安圖:“媽呀,你不會去問班長了吧?”
徐安圖撥弄着盤子裡的幾根白菜梗,将它們挑出來,看了胡小冉一眼:“不能問嗎?”
“哎呦你真是,”胡小冉又露出了那副對新人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憐憫表情,“那校長和我們班長之前結了梁子,剛開始那會可吓人了!現在都沒什麼人敢去問班長這事。”
這一問居然從胡小冉嘴裡爆出來這麼大一個往事,徐安圖的好奇心完全是一瞬間被激起來的。
“怎麼說?”
“我也不太清楚,按道理來說班長應該和他基本不會有交際。但是班長剛來的時候,那個楊校長就經常找他。”
胡小冉嘴裡還嚼着食物,也沒幹擾他叭叭:“之後有一次,老師和我說楊校長找我,我怕得要死以為自己犯什麼事了,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