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偏就有人喜歡這種互斥感,老變态的癖好少試圖理解。行了,今晚算是陰差陽錯給暫時糊弄過去了,隻是可憐我無緣無故被老變态造了黃謠。你回去記得看緊了黃喬那張嘴,就算是今晚的事情告一段落,但是……”
萬晟嘴裡還在說個不停,忽得發覺身後的腳步聲沒了。他猛然回頭,卻看見徐安圖撐着走廊上的扶手喘着粗氣。
“徐安圖?”
“我……呃……”從剛才出來開始,徐安圖的太陽穴就隐隐作痛,他隻當是熬夜奔波的副作用。可就在剛才,徐安圖突然感到後頸一陣脹痛,疼痛難忍直沖腦髓,他瞬間就再難保證鎮定。
“徐安圖!”萬晟正想上前卻發覺了什麼不對,Alpha敏銳的嗅覺絕不會撒謊,他聞到了一絲信息素的清香,千真萬确。
不對,徐安圖不是Bate嗎!萬晟的大腦極速思考企圖理清眼下的情況。他不敢靠太近,站在不遠處試着問徐安圖:“喂!還醒着嗎?你剛才在裡面幹什麼了?”
徐安圖此時頭疼欲裂,隻是迷迷糊糊順着萬晟的話思考,他猛然想起來什麼:“……茶,教務處的茶……嘔……”
那一瞬間,徐安圖再也站不住了,他感覺自己時而輕飄飄的猶如鴻毛,又時而沉重得像顆鉛球。
他栽倒下去,預想中身體與冰冷地面碰撞的疼痛感并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柔軟的懷抱,裹挾着溫暖的拿鐵濃香,徐安圖想起了大學時的某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一個人坐在咖啡館的角落,任陽光自腳底綿延而上,恬靜又閑暇。
徐安圖不省人事時可慘了萬晟,徐安圖沒有發燒顯然并不是分化的前兆,可他周遭若有若無的味道對萬晟這個Alpha有着緻命的吸引力。此時更不可能求助于老師,他強忍着欲望,憋着氣鉚足了勁将徐安圖徒手抱了起來,在樓道中奔跑,生怕松懈一點理智就被占據。好在徐安圖比他想象中輕很多,萬晟的速度絲毫沒有因為還抱了個人而減慢。
而夢中的徐安圖忽然脊背一陣發涼,他發覺背後寒冷徹骨的深淵在試圖吞噬他。徐安圖害怕被黑暗吞噬,他迷戀着前方那股溫暖,心急如焚地瘋狂向那抹陽光奔去,再近一點就好了……再近一點……
徐安圖沒有追上那抹陽光,從天而降的冰錐忽然落下,精準得砸中了他的心髒,他一瞬間被抛入了冰窖,鮮紅的血液自胸口噴湧而出。徐安圖低下頭,眼睜睜地看這那顆心髒開了個大口,湧出滾燙的液體,在地上逐漸幹涸,結冰……
徐安圖是被醒時,天已經蒙蒙亮了。他是被号子震醒的,迷迷糊糊中看見不遠處有個人。
“幾點了?”他驚訝地發覺自己這句話仿佛出自沉睡千年的吸血鬼的喉嚨,沙啞得不堪入耳。
“七點半,你要是頭疼再睡會兒,反正早訓都給你睡過去了。”
徐安圖清清嗓子,揉着太陽穴翻身起床:“不睡了。”
很眼熟的地方,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裡時住過一宿的禁閉室。不過和上次不同,這裡明顯打掃過,被收拾得很幹淨,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屬于抑制劑的薄荷香。
“不睡了?行,我剛好問你點事情。”萬晟輕咳一聲,順手摸到了牆邊的燈繩想要開燈,又想到徐安圖是剛睡醒,把手再度收了回去。
“有燈嗎?我看不清。”徐安圖卻主動問了。
“有,你先閉一下眼睛。”萬晟拉動了手邊的燈,約莫幾秒的時間,白熾燈閃爍了一下亮了起來。
徐安圖還是低估了白熾燈對眼睛的刺激性,他皺着眉頭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才看清萬晟已經走到了他面前。他黑眼圈很重面色也不太好,看起來一夜無眠。
“你昨晚沒睡?”
“你猜罪魁禍首是誰。”萬晟邊說着指了一下徐安圖的手腕。
徐安圖擡起右手一看,手腕上抑制劑留下的針孔很明顯,還有因為慌亂操作而不慎用力過度留下的淤青。
“哪裡來的抑制劑?”
“偷的。你知不知道昨晚你差點害死我,你不是個Bate嗎?”萬晟的語氣中莫名有點沒由頭的責備,看來昨晚是真的把他折騰死了。
“很早年的時候有過一次,後面這種情況就消失了,醫生說是激素不足導緻分化失敗的症狀。”徐安圖實話實說,這種分化失敗的情況在社會中雖然極少但也并非沒有先例,但是這麼突然得激化還是第一次。
“所以你并不是分化期就定下來的Bate,而是分化失敗的那一類?”萬晟的語氣嚴肅了起來,“為什麼會突然發作?那老變态下藥?”
“你問我我問誰,現在看來唯一的可能确實是那杯茶,”徐安圖頭還疼着,擡頭看着萬晟,“還有嗎?”
“什麼?”
“抑制劑。”
“沒了,昨晚沒控好量整管全打進去了。”
“你要害死我?”徐安圖騰一下站起來。
“倒打一耙,”萬晟氣笑了,“你現在不是好好得站在這?聞得到什麼味道嗎?”
“抑制劑的薄荷味。”
“那不就是沒事了。”萬晟說着指了指自己的頸側,徐安圖才看見萬晟沒有貼抑制貼,但随之代替的,是幾條鮮明的抓痕。
“手勁真大啊你,誰家Omega發情的時候這種動靜。”
“我是Bate。”徐安圖糾正。
萬晟不像和他掰扯O還是B的問題:“不管怎麼樣,這個事情你知我知,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尤其是那群老東西。”
“知道了。我還有個問題。”
“什麼?”
“是拿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