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周之後你再聯系我。千萬保證自己的安全,聽見沒?”
“嗯。”電話的雜音戛然而止,短暫的通話便結束了。
徐安圖将手機關機藏回原地,探頭看了看周圍。夜很深了,三更燈火昏暗朦胧,有風穿過灌木叢的縫隙撫在徐安圖的腳踝上。
他在灌木叢裡席地而坐,最近天氣愈發炎熱,反而是淩晨的時候最為清涼。預感今晚是個失眠的夜晚,徐安圖幹脆先整理一下思緒。
目前已經聯系上了宋德,那麼就有了極大助力,徐安圖目前已經百分百确定最大的突破點在萬晟,前提是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他以及萬晟願意對他透露多少。倘若他就是當時發郵件的那個人亦或是知情人,那麼如果向萬晟挑明自己真實身份能夠讓他袒露更多内幕的話,倒也在可考慮的範圍内。
萬晟到底在其中扮演怎樣的角色?徐安圖的求知欲已經在這兩天膨脹到了一種急切的程度,從萬晟本人的煞有介事到楊帆王盒等人的态度,無一不在告訴徐安圖,他很重要。
接下來隻能耐心等待宋德的消息以及和萬晟見一面,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點了。
*
那天回去之後接近破曉了,通宵的副作用在當日下午就如洪水猛獸般向徐安圖襲來,藥學老師隻念了十分鐘不到,徐安圖已經一頭栽下去睡死了。
“哎,老師叫你呢!”突然驚醒了,是被後面的胡小冉推了一把。
徐安圖眯着眼擡頭就對上了藥學老師如狼似虎的眼神:“徐安圖,你晚上幹什麼去了困成這樣?你給我站門口去,吹醒了再進來!”
沒想到時隔多年,他又在課上被老師罰站了,徐安圖也沒多話,拎着書就站門外去了。
剛好也不想聽。
在門外百無聊賴地打着哈欠,徐安圖發現走廊上能越過操場眺望到不遠處的校醫院,樓層高,一覽無餘。
萬晟在幹什麼呢?昨天夜裡看他還有心情彈吉他,看來狀态還不錯,但易感期期間對Omega安撫的欲望應該是很大的,他不在的話應該很難熬吧。
白日下的校醫院死氣沉沉,偶爾有飛鳥路過暫歇屋頂上,沒有夜晚的燈光點綴更顯破敗。為什麼校醫院會這麼破爛?徐安圖的腦中突然湧現一些猜想。
調查處曾經打掉過幾個非法制藥據點,而那些據點,無一例外都是這種在外表看起來人迹罕至且不起眼的爛尾樓。那天也大緻摸索過了,一樓門診大廳二樓住院部三樓儲藏室和辦公區,除此之外并無其他異象,至少從表面看。
除非,問題在地下!徐安圖遙望着那棟矮矮的建築,眼神犀利地仿佛能穿透那鋼筋瓦礫與雜草灌木,看見那底下藏匿的所有秘密。
“怎麼站外面,被罰站了?”王盒突然出現在走廊上,手上還拿着一打檔案。
徐安圖隻看了他手上那厚厚的檔案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嗯。”
“少學點你們班長吊兒郎當的樣子,”王盒又開始說教,還透過外面的窗戶和藥學老師打了個招呼,“那剛好,我就不進去了。這節課下課你去通知一下班上的Alpha,做好準備下午要體檢,你們Bate下次。”
“體檢?”
“對,就抽個血,提前排好隊。要是等我待會來了還亂成一鍋粥我就找你聽見沒。”王盒吩咐完就急匆匆地拎着檔案袋走了。
下課後徐安圖在班上通知完要體檢之後,楊遠程帶頭拉着一窩Alpha出去排隊了,班上隻剩徐安圖和黃喬他們這些Bate,一下空了一大半。
“之前也會突然體檢嗎?”徐安圖問黃喬。
因為體檢下午的課被迫停了一大半,黃喬無比惬意地趴在桌上:“正常的,都是抽血檢查之類的,說是怕長期接觸化學藥品有輻射。基本都是測Alpha和Omega,畢竟我們Bate百毒不侵哈哈哈哈。”
曹甯打岔道:“不過不是前段時間才體檢過嗎?學校發什麼神經。”
“哎,萬哥啥時候回來啊。”胡小冉則隻關心他的萬哥。
“Alpha的易感期有多久你不知道?還早着呢。”曹甯撐着下巴說。
徐安圖看着窗外走廊上人影攢動,突然開口說:“學校這麼多Alpha,為什麼沒看到他們易感期?”
“哎呀,因為抑制環啊!”曹甯興緻勃勃地向徐安圖指了指自己脖子解說道,“據說是淵文的獨家研發技術,隻是目前還沒有正式上市,但是真是很神奇居然能把易感期和發情期全都壓下去。”
胡小冉點頭啧啧稱奇:“是啊,要是能上市普及市場,簡直要賺瘋了。”
黃喬若有所思說:“按道理來說依靠外物抑制易感期發情期應該都會有副作用,但是到目前還沒見過抑制環有過什麼副作用,真是很神奇。”
“你們畢業後,想去哪?”胡小冉突然問道。
黃喬撇着嘴:“要是淵文真能讓我入職,第一件事就是攢錢買個小屋帶着我媽搬出去。”
胡小冉笑嘻嘻地說:“雖然這裡的日子跟坐牢一樣,但是畢業後我就可以去找我哥了,他三年前剛從淵文畢業的,現在在淵文在國外的研究院。”
“徐哥你呢?”黃喬問徐安圖。
“回家吃頓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