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柏川眼色暗了暗,外人可能以為他喜歡濃豔熱烈的,沒人知道他心裡藏了一幅水墨清風,他更喜歡古典、有書卷氣的omega。
“啧,漂亮是漂亮,就是有點兒寡淡了,但也正好合了我的口,太招人疼了。看這眉眼,别說标記了,怕是沒碰過Alpha呢。”上官涵自以為風趣,哈哈大笑,舔了舔嘴唇,“這人就給我吧,等我調教幾日,過段時間再帶給你們看,保準青澀的小白花變成爛熟流汁的玫瑰,這才有意思呢。”
司柏川眉心蹙了蹙,嫌惡地掃了上官涵一眼。上官涵嘴裡的“疼”,絕不是疼愛的“疼”。上官涵以前玩死過人。
司柏川轉身離開欄杆,若無其事地走到觀景台上,長腿一撩,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拿起桌上的酒杯晃了晃,漫不經心地笑道,“真那麼有意思,這次,我也試試。”
司柏川勾勾唇角,将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你這是,去一趟太空部隊,怎麼還轉性了?”康禾跟過來,“長這麼大,你追過人嗎?”
“沒。”司柏川幹淨利落地答。他們這些人,主動投懷送抱的都挑不完,哪用得着自己追。
“你這是想來個大工程啊。”康禾又招呼其他人,“來,來,咱們打個賭,看看柏川幾次能把人追到手。”
慕子規來興趣了,“怎麼個賭法,賭注是什麼?星艦、星車,還是馬場,或者幹脆點兒,直接來星币。”
慕子歸對錢沒什麼概念,康禾解釋,“不用這麼貴吧。我去年和一個新晉影帝分手,作為分手費,給他投資了一個億的電影,上個月踹了個十八線的小流量,分手費一下就降到五百萬。”
康禾下巴往一樓大廳擡了擡,“這種普通小職員,更不值幾個錢了。何況,咱們司大少還要親自追人,多少人倒貼都求不來呢。”
顧烨認真起來,“你這麼說還真有幾分道理。之前在我家老爺子公司輪崗的時候,聽财務部和人事部的算過這樣一筆賬。”
“咱們上京現在工資的中位數在7k左右,房租每月2k到3k,算他2k,吃用零花也往少的算,算1k5,别的水費、電費、交通、通訊費算500,這就是4k。一個月能剩3k,一年下來三萬六。刨除六千買衣服、添置電器用品什麼的,最多一年也就攢三萬星币。”
“舊人類平均壽命一百多,算二十歲開始工作,到七十退休,中間工作五十年,這一輩子也就攢一百五十多萬。這還不算養孩子、生病、買房買車的大花銷。”
“讓你這麼一算,人好不值錢啊。”慕子歸驚訝,還有幾分不信,“大家都這麼窮的嗎。”
“大少爺,你不懂。”顧烨淡淡瞅他一樣,繼續侃侃而談,“咱們柏川能玩多久?半年都堅持不上。半年,給他半輩子都攢不到的星币,一百萬,足夠了。”
“奸商。”慕子規道,“萬一人家工資是一萬七呢。”
顧烨輕笑,“整個上京,月工資能超過一萬七的不超過10%。你是覺得他這樣的一個公司的小職員,還是omega,能幹得過大部分Alpha?”
“這不可能。”慕子規說。
顧烨微微眯了眼,想到omega那張臉,不禁笑道,“若是換個工作,也不是不可能。”
“哎呦,一百萬還自己上來了。”康禾興奮地吹了個口哨,轉頭瞄司柏川。
司柏川擡了擡眼皮,朝一樓樓梯看過去。
omega正在上樓,從一樓往二樓走。身姿纖細挺拔,走路的姿勢非常好看,好像山澗的一朵雲飄了出來,又像古畫裡撐着油紙傘的坤澤公子。坤澤是古時對omega的稱呼。
omega的個子不算太矮,目測一米七五左右,算是男性omega的标準身高。身上寬松的鼠灰色運動服将omega裹得嚴嚴實實,腰不見腰,腿不見腿,猶抱琵琶半遮面,更惹人遐想了。
司柏川不禁就想到冬日裡一株披雪帶霜的修竹。
清清冷冷。
細品,又像放置在藏書架最頂層的古書成了精,化成人形,從藏書閣裡走出來,清俊淡雅,一身的書卷氣。旁人多看一眼,都是對這人的亵渎。木閣高樓,玉堂金殿,這人合該被藏起來、鎖起來。
司柏川喉結微動,微微眯了眼,空氣裡輕飄飄掃過一縷omega信息素,濃濃淺淺,十分活躍,是omega臨近發情期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