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去，他能幹的活兒就讓他試着幹，你在旁邊把把關。”

“明白。”甯越應道。老帶新，這他熟，他剛來那兩年，也是朱工帶出來的。有個幫着幹活兒的，這次出差應該不會太累。

從生産主任辦公室出來，再去行政樓找王娟。

王娟辦公室門鎖着，一問對門的助理才知道，上周就出差了，一直沒回來。

助理說王娟和趙雯一起去的，定的機票是去555所。

他今天來就是要和王娟商量555所的事。

蘇衍說他認識太空部隊的人，能幫他處理555所的事，但他還是想先看看王娟這邊的意見。畢竟當時是代表公司去的，王娟、趙雯也沒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不好直接繞開這兩個人，至少得打聲招呼。

周三，王娟出差回來，風塵仆仆的，行禮箱堆在門口，先把甯越叫到辦公室。

“小甯，你坐，這話挺長的，咱們得慢慢談。”

甯越看了眼一臉疲憊的王娟，有些動容，拉了椅子，坐到王娟對面，客氣道，“娟姐，這次給你和趙總添麻煩了。”

雖然是王娟讓他出差在先，但誰也不能算到之後會發生什麼，王娟為他的事跑這一趟，他總得說點兒什麼。

王娟喝口水，搖搖頭，“抱歉啊，小甯，是娟姐對不住你。當初……明知道對方是做A用抑制劑的，還讓你去調試設備。我已經告訴你們主任了，讓他再挑個機靈的培養，别總薅你一個人出差。”

甯越點頭，原來小吳的事是這麼來的。

“我知道。主任說了。下月礦場的設備我帶小吳過去。”

王娟滿意地點點頭，“小吳人機靈，學曆也有，你多費點兒心。”

王娟頓了頓，猶豫下，開口道，“标記你的那個Alpha，你們交往多長時間了，可靠嗎？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有段時間了，是奔着結婚去的，但沒想這麼快結。想再處一段時間看看。”甯越解釋。

“他在哪兒上班？工作穩定嗎？”王娟問道。

甯越不喜歡和别人說他的私事，特别是蘇衍還在明實生物科技總部做秘書。明實生物是他們公司的大客戶，想想當時趙雯對蘇衍的熱情，甯越可不想給蘇衍添什麼麻煩。

“工作還行。”甯越模棱兩可。

和他處久了，王娟便知道這是不想細說的意思，也不再繼續問，重新說起555所的事。

“555所那邊，打碎的藥劑當天就被清理幹淨了，我們去的時候，已經沒法重新化驗到底是A用抑制劑，還是抑制劑的中間體了。至于為什麼幾年前的藥劑還有效，我咨詢了幾位醫生，說是藥劑儲存的問題。咱們日常說的抑制劑保質期，實際是抑制劑包裝瓶的保質期。銷售時為了降低成本，采用的低價藥劑瓶。”

甯越點頭，這點醫院的醫生已經跟他講得很清楚了。

王娟繼續說，“他們那邊的員工不可能不知道保質期的事，但555所給出的解釋是，當天在場的員工裡，設備部的員工不懂藥劑的事，也就不知道保質期的問題。而倉庫裡幾個收拾打掃的生産部員工，據說是兩個實習生領着保潔。實習生剛來公司，什麼也不懂，公司内部老員工壓榨新員工，才把人派去打掃倉庫了。”

甯越微微扯了扯嘴角，無聲冷笑。實習生背鍋是萬能的。當時設備部和生産部兩方的員工，那架勢，明顯是積怨已久，怎麼可能是新來的實習生。

“他們車間和倉庫都有監控，而且都是工作狀态。”甯越笃定道。

“這樣，很容易就能查出當時都是哪個人在現場，比對着人事部的檔案資料，是實習生還是其他什麼人，一目了然。”

甯越微微一頓，嘴角帶上幾分嘲笑，問道，“那麼大，那麼正規的555所，不會連人事部的檔案資料和監控都能有問題，或者消失了吧。”

王娟張張嘴，一時啞口無言，她想說監控有問題，但被甯越這麼搶先一說，這理由還真有點兒說不出口了。

事實上，也确實不是實習生。但監控有問題，也是真的。監控雖然在工作狀态，但拍攝角度有問題，恰巧沒拍到倉庫内幾個人。

555所的解釋是，前些日子大清查，工廠内進行了一次徹底的衛生大掃除，天花闆掃灰的時候，碰到了監控，但之後還要翻新牆面，刷塗料抹膩子，到時還會挪動監控，就一直沒調回去，想等着最後徹底收拾完了，一次性調整好。

這中間，就遇上了甯越他們去檢修設備。

倉庫和車間，好幾個監控同時被撞了，破壞了原先設定好的拍攝角度，并且沒有一個拍到倉庫中幾個員工，這個說法明顯站不住腳，但555所的人一口咬定。他們去的時候，監控早已經被挪回了設定好的位置，想查都沒地方入手。

更何況，555所是他們的大客戶，并且還欠着他們一百多萬星币的質保金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