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毒蛇咬中的瞬間,卡卡瓦夏失去了痛覺。
毒牙刺破皮膚,然而卻并沒有鮮血迸濺的慘烈場面,隻是在手腕上留下兩個小血洞。
卡卡瓦夏下意識揪住毒蛇某處,一把将它甩進未滅盡火堆裡。
與生俱來的好運讓他陰差陽錯捏住了毒蛇的七寸,随後毒蛇便在嘶嘶尖叫中化作焦黑的一團。
卡卡瓦夏的心怦怦直跳,拔高稚嫩的嗓音喊道:“有蛇混進來了,大家小心!”
被這麼一提醒,衆人警惕着腳下,将伺機偷襲的幾條毒蛇刺死,好在無人被咬。
在藥物匮乏的情況下,中毒者大多隻能等死。
卡卡瓦夏捂住傷口,被咬中時他并未呼救,衆人竟也無一人察覺他中了毒。
疼痛後知後覺,卡卡瓦夏緊咬下唇,強忍着沒有作聲。
星姐姐還在前面對付毒蛇,他怎麼能因為個人原因拖後腿?
後方的火堆全部滅掉後,唯一的熱源就隻剩下星手中的炎槍。
熱度将毒蛇盡數吸引過去,衆人眼睜睜地看着星點燃槍尖,掃蕩般将密密麻麻的毒蛇燒死,心驚肉跳。
戰士們也沒閑着,和星打起配合,負責殺死狡猾的漏網之蛇。
一時間,腥臭味和枯焦味交雜,惡心得讓人想吐。
星屏住呼吸,額頭熱汗直冒,揮動炎槍,将最後一條不怕死的毒蛇燒焦。
确認周圍再無毒蛇侵襲後,星這才收起騎槍,重重呼了口氣。
人群中傳來歡呼。
戰士們也都放下心來。他們目睹了星的英姿,感歎她的身手不凡,有人上前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星小姐真厲害,比我們部族裡最勇猛的戰士還強!”
星瞥他一眼:“……”
星:“yue!”
戰士的手僵在半空,尴尬地看着星彎腰幹嘔,懷疑人生:“我應該沒用力吧?”
死蛇的臭味實在太沖了,星差點把昨夜的晚飯都吐出來。
許多人也不禁掩鼻,離那片被蛇血浸染成黑紅色的沙地遠遠的。
星幹嘔半天,總算緩過來:“你們有沒有人被咬?”
衆人檢查周身,紛紛搖頭:“沒有。”
星松了口氣。
人群中忽地有人驚叫一聲:“卡卡瓦夏!他被咬傷了!”
星的那口氣又吸了回去:“在哪裡?”
衆人讓開一條路,神情難掩焦慮:“這蛇毒太烈,他已經暈過去了。”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
米蕾拉找到艾索瑪,苦苦哀求:“有沒有辦法能救救卡卡瓦夏?”
有人拿來所剩不多的藥物,都是一些白布和止血藥粉,可供解毒的血清别說擁有,埃維金人連聽都沒聽過。
卡卡瓦夏緊閉雙眼,躺在沙地上不省人事,邊上的人大多隻能幹着急。
星摸摸他的額頭,微微發燙,雙唇也開始泛紫。
糟了,這怎麼辦?
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該如何治療中毒的人,頓時心急如焚。
如果丹恒在就好了,除了不會生孩子以外什麼都會的丹恒一定知道。
等等,丹恒不是把智庫資料copy一份給她了嗎?
星慌忙打開手機查詢,發現有一味名叫“鱗淵天冬”的藥材能解百毒。
資料顯示,這味藥材相當稀有,隻在羅浮仙舟的鱗淵境有種植;且因為人工培育産量極低,多年來未找到提高産量的辦法,因此價格高昂。
鱗淵天冬?稀有?
星反手從次元空間裡抓出一大把。
這藥材,她曾在翻鱗淵境裡的寶箱時薅走了不少,塞滿了背包上限。
當時丹恒被她拉着一起探索鱗淵境,她還問過丹恒能不能采這裡的藥材,小青龍說了一句“随意”,還給她指了持明族專門培育鱗淵天冬的地方。
星興沖沖地跑去打了秋風,依稀聽見丹恒嘀咕了一句“反正是龍師們種的”。
真記仇啊冷面小青龍。
不知道龍師們有沒有氣到跳腳。
星把藥材在掌中攥成一把碎渣,敷在卡卡瓦夏被咬傷的手腕上,随後又取出一株,壓在他的舌頭下。
獨屬于“不朽”的生機迅速生發,星仿佛能嗅到那股萬物複蘇的春意。
藥材起效了。
“星小姐!”
米蕾拉求助艾索瑪不得,轉而想起灰發的神女,撲到她身邊:“求求你救救卡卡瓦夏!”
星:“冷靜。他中毒的症狀不深,鱗淵天冬可以解毒,放心吧。”
次元空間裡還有一大堆藥草提取物,都是羅浮知名的療傷藥物,效果杠杠的。
米蕾拉這才看見卡卡瓦夏手腕上敷的藥材,連忙取來白布仔細包裹。
衆人見孩子無事,便散開各自忙活去了。
隻不過,小孩子終究還是體弱,又長期處于營養不良的狀态,即便中毒不深,依舊昏迷了三天才醒。
期間,米蕾拉一直照顧着他,按照星的指示每天喂他服用一小杯藥水,壓住了高燒,也将蛇毒徹底祛除了。
星每天早中晚都會來看望卡卡瓦夏,确認他的病情沒有惡化,其餘時間便去地裡觀察農作物的生長情況。
卡卡瓦夏醒時,是一個傍晚。
殘陽如血,熱意不減,他卻察覺周圍與以往不同。
——那終年不歇的烈風變小了許多。
卡卡瓦夏揉揉眼睛,坐起身環顧四周。
簡單的茅草屋空間不大,但看着很結實,将外界的風沙全部隔絕在外。
他仍舊躺在草席上,身邊擱着一些藥物和水。
小屋内沒有别人,卡卡瓦夏低頭看看手腕,傷口早已愈合,隻留下淡淡的白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