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也極少在乎别人的意見和看法。
這一點,和她相處久了的人都有所了解。
星已經鐵了心要前往克塞爾部族,和阿斯多諾談判,沒人能阻止她。
短短幾天,卡卡瓦夏已經摸清了她的性格,看準了這一點,才開口表示要和她一同前往。
維茨憂心忡忡:“可是,星小姐,談判畢竟不是勘探,讓卡卡瓦夏去,恐怕無濟于事。”
星:“他運氣好。上回我們外出探查毒蛇的蹤迹,還是他先發現蛇巢的。能夠摧毀蛇巢,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埃維金人對于卡卡瓦夏莫名的好運總是信賴的,聞言,衆人也猶疑了。
經過商讨,大家還是同意了。
不過,謹慎起見,戰士們還是做足了準備,分撥出一批人留守,另一批人跟随星前往克塞爾部族。
出發之前,衆人在艾索瑪處求了個平安。
大祭司神神叨叨地念完一串禱詞,握着星和卡卡瓦夏的手:“願母神保佑你們,令你們的旅途永遠坦然。”
留守部族的人們向談判隊緻意送行,直到他們的背影在遠方變成一個個小小的黑點,才收回目光,開始勞作。
談判隊内都是年輕力壯的青年人,即便有卡卡瓦夏一個小孩,行進速度也不慢。
旅途枯燥乏味,卡卡瓦夏換着話題和星聊天解悶,星随口問道:“說起來,你今年幾歲了啊?”
“十一歲。”
“咦?”
星仔細端詳男孩片刻:“我還以為你今年才七八歲。”
看來是長期營養不良,孩子長不高,瘦瘦小小的。
不過,自從星來到埃維金部族後,族人的夥食明顯改善了許多,卡卡瓦夏的小臉也開始圓潤起來。
旁邊的戰士笑道:“小卡卡瓦夏以前經常把吃的讓給我們,明明他自己都沒吃飽。”
“現在可好,有星小姐帶來的種子和糧食,我們不用再擔心餓肚子了。”
衆人邊聊邊趕路,倒也不算寂寞。
恒星落下又升起,直到第二天傍晚時分,星遠眺地平線,依稀望見一點克塞爾領地的影子。
星思忖片刻:“我們今晚就在這裡紮營休息。明天一早,我和卡卡瓦夏去和阿斯多諾談判。”
戰士們吃了一驚:“您不需要我們随行嗎?”
星搖頭:“那麼多人,隻會引起他們的警惕。但如果隻有我和卡卡瓦夏,阿斯多諾未必會防備。”
戰士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在星的堅持下同意在外圍接應。
翌日,衆人起了個早,做足準備,目送星牽着卡卡瓦夏踏入克塞爾的領地。
事實證明,克塞爾部族的人對于一個少女和一個小孩的組合,确實提不起太多防備之心,以至于星和卡卡瓦夏走到了領地邊緣,才引起守衛的注意:“站住,你們是誰,做什麼的?”
星自信報出名号:“我是負責嘎嘎亂殺的銀河球棒俠。這是我的跟寵,小孔雀。”
卡卡瓦夏:“……”
守衛:“……”
守衛架起長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再胡說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何事喧嘩?”
沉穩的男聲由遠及近,守衛當即回複:“首領大人,這裡有兩個身份不明的人!”
視線越過守衛的肩膀,星和迎面走來的男人對上目光。
男人身材健碩,膚色黝黑,右半邊臉上的顴骨處有一道白疤,眼神堅毅平靜,自有一種曆盡滄桑,我自巋然不動的氣度。
他就是阿斯多諾?
就在星愣神的瞬間,男人的目光移向卡卡瓦夏:“你是埃維金人?”
卡卡瓦夏蓦地攥緊了星的手。
那雙異色的瞳孔實在太顯眼了,炫目迷人的同時也足夠令人警惕。
星回握住那隻小手:“他是,我不是。”
“噢……”
男人點頭:“二位是來投奔克塞爾部族的麼?事先聲明,我們不歡迎埃維金人。”
剛來就被潑冷水,星并不意外。
她道:“不,是克塞爾部族要投奔我們才對。”
其餘人:“……”
守衛沉眉:“放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出乎意料,男人卻并未動怒,而是擺擺手,示意守衛暫退:“這位小姐,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你的口出狂言。但是……”
男人話鋒一轉:“如果你不能誠實地表明你的來意,我也不得不将二位請離了。”
這人看起來五大三粗的,措辭倒是文雅,和丹恒頗為相似,也許是個可以講道理的人。
星:“我們來與你談判。”
“……”
男人并不感到十分驚訝。倒不如說,他在幾日前遇到維茨他們時,便隐約有種此事絕不會善了的預感。
男人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進吧。”
星一怔。
這麼簡單就讓他們進去了?
……也對,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盤,也不怕他們在這裡鬧事。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他這麼自信,星豈有畏縮不前的道理?
兩人跟着男人往部族裡走,男人道:“介紹一下,我叫阿斯多諾,是克塞爾部族的現任首領——其實,你們已經聽說過我了吧?”
阿斯多諾用的是問句,但語氣中已有九分笃定。
星:“聽過或者沒聽過,這是個問題。”
阿斯多諾笑了一聲,對她的回答頗感有趣:“你還挺有幽默感。我介紹完了,該輪到你們了吧?”
“我叫星,他叫卡卡瓦夏。”
阿斯多諾側目:“這位小姐,你看着不像茨岡尼亞人。”
星:“我隻是一顆星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