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卡卡瓦夏所言,當星宣布“開拓”庇護所建立的時候,所有人都舉手歡呼,表達擁護。
阿斯多諾站在人群中,望着那個被衆多頌贊聲淹沒的身影。
即便他已經見識過星帶來的種種奇迹,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那個少女,就像是上天派來拯救凡人的神使一般,慷慨無私,高尚博愛,為了和平安甯而忙碌奔走。
阿斯多諾笑了笑。
他走到一旁,坐在遠離人群的沙丘上,抿了一口烈酒。
這酒還是在離開卡提卡部族時帶出來的,如今隻剩一小半了。
長風從遙遠的荒漠中吹來,阿斯多諾并不覺得冷,喉嚨仿佛有一股火在燒。
那頭的人群散去後,星和卡卡瓦夏說了幾句話,就讓他去米蕾拉那裡幫忙了。
星早就注意到阿斯多諾獨自坐在遠處,她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思鄉呢?”
“呵,我早就沒有故鄉了。”
阿斯多諾搖搖頭,把酒壺遞給星:“喝嗎?”
星盯着瓶口:“不了謝謝,我有潔癖。”
阿斯多諾收回手:“好吧。你這回叫我來,不隻是為了讓我看你宣告建立庇護所吧?”
星:“有件事要拜托你。”
“盡管說。”
星打開電子地圖,指着上面标注的某個紅點:“這個地方,眼熟嗎?”
荒漠中盡是一望無際的黃沙,想要在這裡辨清方位,隻能依靠一些綠洲、戈壁灘或是風蝕岩。
好在地圖繪制詳盡,阿斯多諾記憶力極佳,很快想起:“這不是卡提卡的領地嗎?附近有很大一片綠洲和戈壁灘,全都被他們占領了。”
星:“這裡,有個重要的硫磺礦,我必須拿到。”
阿斯多諾花了點時間,了解星為什麼要拿到這個礦藏:“新型武器?有了這個,就能對付卡提卡人?”
“恐怕在這些武器打造出來之前,我們就要主動對他們出擊了。”
而且,還不隻是對付一個部族的人。
星隐約有種預感,公司的人很快就會盯上庇護所。
阿斯多諾恍然:“你想讓我帶人,去把卡提卡人趕出這片綠洲?”
星點頭:“為了開拓!”
“……”阿斯多諾扶額,喃喃道,“你還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小姐……”
他話鋒一轉:“不過,既然是小姐你的命令,無論如何,我都會做到。”
星眨一下眼。
阿斯多諾看向她:“畢竟這屬于我們的盟誓。”
星:“你準備怎麼把卡提卡人趕走?”
阿斯多諾晃晃酒壺:“卡萊昂是個多疑的人,但同時,他對自己的決斷非常自信,一旦事情和他的設想不同,他不會覺得是自己的錯,反倒會将一切失敗的原因歸咎于下屬。”
星:“這不就是牛馬公司的傻x領導嗎。”
“他在部族内不得人心,除了一些極端擁護者——不過,那都是些貪生怕死之徒,不足為懼。”
阿斯多諾道:“根據我此前和卡萊昂周旋的經驗來看,想讓他離開綠洲範圍,恐怕沒那麼簡單。他不會輕易踏出綠洲。”
星:“你認為,在什麼情況下,卡萊昂才會離開綠洲?”
“……要麼威脅到他的安全,要麼綠洲幹涸。”
阿斯多諾思忖須臾:“我暫時隻能想到這兩種可能。”
讓綠洲幹涸,顯然不太現實。
那就隻能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武力威脅。
星仍在沉思,阿斯多諾以為她感到棘手,寬慰道:“沒關系,這件事你不用太操心,我來解決就是。”
星卻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維茨那邊正在鑄造新兵器,運來的銅鐵礦都派上用場了,他和幾個工匠都在趕工,半個月之内就能做好一批。”
“大概有多少?”
“刀劍、長槍之類的,加起來差不多兩千多把——這些是新做的,原本的那些回爐重造了,大概還有八百件左右。”
阿斯多諾挑挑眉:“速度很快嘛。這樣一來,小規模的武裝就不成問題了。不過,卡提卡部族的鬣狗可不止這麼點。”
阿斯多諾簡潔闡述了卡提卡部族的基本情況。
卡提卡人大多血腥殘暴,族群以青壯年為主,之前因阿斯多諾的反叛,帶走了兩萬餘人,現如今大約有近七萬人,占據了荒漠裡最豐美的綠洲喀斯雅,卡提卡人稱它為“母親的眼淚”。
并且,卡萊昂還下令,所有适齡男青年都要接受訓練,成為戰士。
這些人大多會成為卡萊昂的擁簇者,追随他向外擴張,屠戮其他部族的男人,擄走女人,并掠奪他們的所有資源。
阿斯多諾看不慣卡萊昂的作為,暗中聯合了其他不滿的人,在一個深夜放火燒光了卡萊昂的住所和藏寶室,帶着兩萬人出逃。
“我離開時帶走了部分優秀的戰士和武備,剩下的……”
阿斯多諾回憶道:“一萬五千多人,一萬多件武備,包括你說的,公司的人給的武器。”
也就是說,卡提卡部族的戰士幾乎可稱得上是全副武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