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一邊環顧對岸情況,一邊聽馬雷克彙報戰果。
就在她和卡卡瓦夏出發探尋雪山的第二天夜晚,卡提卡人悄無聲息地摸到庇護所領地邊緣,被巡邏的哨兵發現,衆人急速拉升吊橋,展開防禦。
卡提卡人本想趁着夜晚偷襲,沒曾想庇護所有護城河禦敵,不少人沒看清腳下,撲通撲通下了餃子;沙漠的子民又是旱鴨子,還未交手,便把自己吓得夠嗆。
于是,雙方就這麼隔岸對峙起來,卡提卡人不走,圍在護城河外,試圖找别的方法安全渡河。
不過庇護所的戰士們也不是吃幹飯的,晝夜交替駐守在河道内側,一看見有敵人靠近河邊,立即舉弓射箭。
幾天下來,卡提卡的士兵束手無策。
“但他們一直沒有撤退的意思。”
馬雷克道:“我們隻能被動防守,一旦他們退離弓箭的射程範圍,我們也拿他們沒辦法。”
星若有所思。
此次卡提卡人的正面進攻,大家都有所預料,應對起來還算從容,後方不參與戰事的人們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耕種、打鐵等日常事務。
即便現在看起來沒有受到卡提卡人圍城的影響,但僵持的時間越長,變數越多。
要盡快将他們趕走或擊敗才行。
雙方仍在不知疲倦地叫着陣,星注意到這次來的士兵并不多:“他們才來了五百人左右……奇怪,為什麼這麼少?”
加上北邊的那些,也才堪堪千數。
馬雷克:“我也覺得奇怪。上次我們将這些鬣狗打了個落花流水,他們回去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阿斯多諾都已經做好卡萊昂舉族來犯的準備了。但現在……”
現在這情形,看起來隻是随意的騷擾而已。
星思忖:“這幾天,有人給他們送過補給嗎?”
馬雷克搖頭:“據我們觀察,他們帶來的糧草也不足,至多三天,他們就得打道回府。”
是來探查敵情的嗎?
星百思不得其解,決定等阿斯多諾回來後問問他的看法。
馬雷克見她久久未吭聲,詢問道:“星小姐,我們是就這樣等他們離開,還是主動出擊?”
星總覺得事有蹊跷,遲疑片刻:“不,不要貿然出擊,再等等。”
很快,北面傳來戰報,阿斯多諾他們和卡提卡的士兵交上了手,戰況激烈。
星吩咐馬雷克派人支援,自己則拿過一張弓,嘗試向對岸射箭。
嗖一聲銳響,箭頭深深沒入對岸河道的水線上,箭尾猶在微微震顫,一看便知力道不小。
星放下弓,尴尬地撓撓灰發。
這種時候,就會萬分想念三月七神乎其技的箭法。
對岸的士兵吓了一跳,看清箭矢後,咒罵聲紛至沓來:“你個小#¥%&,信不信老子*&%¥!”
這邊的戰士也不甘示弱,紛紛回嘴,罵得絲毫不比對方幹淨多少。
聯覺信标自動屏蔽了髒話,星隻當聽不見,掏掏耳朵就要走人。
眼角忽地瞥見對岸有人溜近河道,星腳步一頓,反手拉弓就是一箭。
噗嗤!
這回星的運氣不錯,那人本想着趁衆人不注意跑到河邊,卻冷不丁被星一箭射中肩膀,登時慘呼一聲,手裡似乎滑落了什麼東西。
不過眨眼之間,那東西咕噜噜地滾下河道,淹沒在水中。
星的眼皮子一跳。
那是什麼?
不等她細究,對岸有士兵跑到河邊接應中箭的人,兩人連滾帶爬地遠離了射程範圍。
馬雷克在那頭大吼:“射箭!射箭!”
箭如雨下,場面一時間混亂無比,壓過了星那點狐疑的念頭。
卡提卡人仍舊沒有撤兵的意思,反而虎視眈眈地望着河對岸,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星沒敢離開,庇護所的六千戰士晝夜輪替,堅守防線。
直到入夜,北面的戰士來報,稱阿斯多諾已帶人擊潰偷襲者,正整兵固守後方。
星稍感欣慰,出來給她送飯的卡卡瓦夏也松了口氣。
阿斯多諾口中的“擊潰”,約等于将敵軍全部擊殺。
卡卡瓦夏遞給星一杯水:“這下我們可以放心……”
“不好了星小姐!”
卡卡瓦夏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高喊打斷,兩人蓦然側首望去,隻見一名戰士狂奔而至:“星小姐,剛剛突然有幾百人發熱暈倒,還有很多人都開始出現嘔吐腹瀉的症狀!”
星刷地起身:“集中出現?”
“是的,發熱暈倒的幾乎都是老人和小孩,嘔吐腹瀉的大多是戰士。”
戰士簡潔明了:“我們的藥物不夠用了,星小姐,您這裡還有多的麼?”
星當即取出大量備用藥材,戰士叫人運送至醫療處,調集人手去幫忙了。
卡卡瓦夏看着衆人忙亂起來,心中七上八下:“星姐姐,我們去醫療處看看吧?”
星颔首,兩人疾步來到醫療處,米蕾拉正穿梭在病人中間,細眉緊蹙,蹲下查看一個小女孩的病情。
卡卡瓦夏上前一步,剛想開口,卻又咽了回去,不欲打擾米蕾拉的診斷。
醫療處的過道窄小得僅容一人經過,抽泣和呼痛聲此起彼伏,空氣中彌漫着令人心焦和忐忑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