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印象裡好像有過因為千壽郎年紀太小,所以記憶裡對于母親的印象十分的模糊的提示。
小朋友又乖又懂事,想媽媽什麼的,她自然是要滿足他啦。
嗯,前提是,她沒有畫錯有瑠火夫人的畫象。
心中這麼想,甯甯準備伸手去拉障子門的手遲疑了。
她轉過身,“算了,反正現在農場我都能進去了,電腦也能用了,那就先和動畫中的瑠火夫人對比一下吧,要是哪裡不一樣,之後還能再修一下……”
于是,這副原本馬上就要被她送出去的畫,又在甯甯的手中過了幾日。
“千壽郎。”叫住才起床,準備去洗漱的男孩。
在對方向自己這邊看過來時,她沖他招了招手。
“嫂嫂?”男孩小跑着走近,臉上寫滿了疑惑。
“這個給你。”甯甯揉揉他的頭,也沒解釋什麼,轉手将手中卷起來的畫紙遞給他。
煉獄千壽郎頭頂問号,他想要問甯甯這是什麼,然而對方已經走遠。
出于好奇,他将手中的畫紙展開——
“這是。”早熟的男孩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圓滾滾的眼睛被他睜的大大的。
“母親。”嘴巴比大腦更快的行動起來,說出了這兩個字。
隻見畫紙之上,一位美麗的女性站在一片向日葵花之間,懷中還捧着一大捧的向日葵。
嘴角微微勾起,眼神溫柔的仿佛在告訴衆人,此刻的她過的很幸福。
煉獄千壽郎對于母親的記憶已經很淡了。
其中的因素有很多,比如,母親逝世的時候自己年紀很小,又比如,時間就是一個大殺器。
它将記憶之中那些美好,溫馨的畫面變的黑白,之後再由黑白變的模糊起來,最後裡面所有的人物都失去了他們的五官,變的隻剩下幾個模糊的輪廓還在記憶之中久久支撐着。
可就在這時,記憶裡模糊的那個人,那些失去的五官,變成線條的身影它們重新恢複過來,變的顔色鮮豔,五官分明。
他,終于将母親記起來了。
眼眶有些熱熱地,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落下來。
煉獄千壽郎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心善的他覺得父親比自己更想見到母親,于是,還不知道人心險惡的他拿着畫就小跑着沖進了父親大人的房間。
又過了一會兒,關上的障子門重新打開,煉獄千壽郎兩手空空的被一隻大手提着衣領子丢了出來,最後障子門重新被拉上。
豆豆眼的煉獄千壽郎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仿佛活了過來。
他轉身,面向對着自己關上的障子門。
父親大人,那副畫是嫂嫂送給我的,你怎麼可以把它獨吞了?
我也還想要見到母親,你讓我進去。
然而,不管小貓頭鷹怎麼想鼓起勇氣去敲父親大人的門,可一想到父親大人生時的那種氣勢,瞬間他枯萎了。
帶着失落的心情,煉獄千壽郎精神恍惚的去刷牙洗臉,又恍惚的吃過早飯,最後背上書包。
眼見男孩一副被人欺負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甯甯好奇地問道:“千壽郎,你怎麼了?”
自己和杏壽郎可不會欺負可愛的小弟弟,煉獄先生要是生氣的話,也應該會鬧出大動靜,所以,是誰欺負了他。
“嫂嫂?”
甯甯不問還好,一問,煉獄千壽郎再也忍不住的兩隻眼睛變成了荷包蛋,眼淚滴滴答答落了下來。
“哎!怎麼哭了。”完全被男孩的樣子吓到的甯甯接住人,抱着他,一邊拍着他的背,一邊與聽到這邊動靜過來查看情況的煉獄杏壽郎面面相視。
兩人都從雙方的視線之中看到了不解,心裡不明白,大家都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唔姆,千壽郎,可以和我說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做為一個好兄長,煉獄杏壽郎走過來與甯甯并肩而站,一隻手搭在男孩的肩膀上關心地問道。
被關心着的煉獄千壽郎委屈地哭了一會兒,才哼哼唧唧說道:“嫂嫂,你送給我母親的畫相,被,嗝,被父親大人拿走了……我,我隻是想要給父親大人看一下母親的畫像……可是他看過之後,卻将它拿走了……”
男孩說話斷斷續續,甯甯和煉獄杏壽郎費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話中的意思。
煉獄杏壽郎問甯甯:“唔姆,母親的畫像?”
甯甯解釋:“是之前你們去殺半天狗和玉壺那個晚上我畫的,後來你受傷我就把它忘記了,前幾天整理時想到它,後來我又做了一些修改,今天早上的時候送給了千壽郎。”
結果就是,這孩子把畫拿去給煉獄先生看,最後他人被趕了出來,畫卻被留了下來。
煉獄杏壽郎聽懂了,可是正是因為聽懂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哭的可憐兮兮的弟弟。
與煉獄杏壽郎的為難不同,甯甯卻十分豪氣道:“别哭,下次我再畫一副瑠火夫人的畫像給你好了。”
頓了頓,她又補了一句:“之前那一副算是練手,我對瑠火夫人不了解,下一副,我們讓杏壽郎協助,到時候畫一副更漂亮的出來。
到時候,千壽郎你可千萬要保護好畫像了。”
眼角撇到家中最大的貓頭鷹的身影在遠處一閃而過,甯甯眼睛一轉,突然加大聲音道:“下一副畫,千壽郎你就不要再給煉獄先生看了吧。”
心思單純,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加大聲音的煉獄千壽郎被哄好了,他從甯甯的懷裡退了出來,注意到少女身上的衣服被自己的眼淚暈染開一大片,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臉頰紅紅。
煉獄千壽郎:“嗯,下一副我不會告訴父親大人了。”
甯甯笑眯眯的摸摸他的頭:“嗯,真乖。”
煉獄千壽郎兩隻眼睛哭的紅紅的,甯甯讓煉獄杏壽郎打來一盆冷水給他重新洗了一把臉,最後才又讓他這個做兄長的送上學快要遲到的弟弟去學校。
另一邊,注意到甯甯在教壞幼子的煉獄槙壽郎尴尬身體一僵。
他在心中不滿着。
自己私吞下瑠火的畫像怎麼了?
身為丈夫,自己難道就不能擁有一副亡妻的畫像了嗎?